“你不用跟我說。”何楚桃擺擺手,有些後悔自己沒管住嘴,“我說過,以後沒什麼要緊事,見麵也當不認識。醫藥費多少告訴我,省得以後再拿這當借口。”
“桃子,彆把我當敵人好麼。我想過了,我現在這樣的確比不上徐常勝,給不了你好生活,這是人的本性驅使,我尊重你的選擇,但做不成夫妻,做普通朋友不行麼,我是真心希望你幸福的。”
方文輝臉上那副哀傷失落的表情,何楚桃看了直想吐,真想頒個最佳表演獎給他。
他以為自己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呢,無非是迫於還在何家大隊討生活,怕自己使絆子,不敢撕破臉。就算是這樣,話裡話外也不忘貶低自己,整得他是受害者似的,當她傻呢。
這種人最是可怕,虛偽又陰險,說不定什麼時候給你放冷箭。
“不行!”實在是不想跟他周旋下去,何楚桃冷了臉,“彆扯那些有的沒有,趕緊把單子給我,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以後就算你再提我也不管了。”
見她表情認真,方文輝歎了口氣,到底是掏出兜裡的藥費單。
何楚桃見了,撇撇嘴,心想自己果然料得不錯,這隨身帶著,哪裡是不想要,假清高,故意借著這事做由頭,想跟自己套近乎,實在不行再拿出來,反正不會虧。
快速算好總數,何楚桃給了錢,從此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何雪晴這邊,跑沒多遠,半道上遇見王雨薇,她心虛想躲,卻被她叫住。
“雨薇,那事,我,我——”她低垂著頭,目光躲閃不敢直視,
王雨薇接過她的話,語氣平穩,“我知道,不怪你,是何楚桃害我的。”
聽見這話,何雪晴倏地抬頭,很是驚訝,“你真的不怪我?”
“當然,怪你做什麼,你該做的都做了,是我自己低估了那個賤人!”王雨薇咬牙,廢了好大的勁,穩住心神,不讓自己去想那天晚上的事。
“對,都是她害的!”何雪晴跟著附和,見她的確沒有遷怒自己的意思,終於放下心來。
“對了,我剛見著你和方文輝了,又拿什麼好東西給他了?”王雨薇轉移話題,這才是她攔下何雪晴的真實目的。
說她隻怪何楚桃一個,這怎麼可能,就算何雪晴那天晚上做了自己該做的,可後來事發,她為了明哲保身,沒有幫著自己指認秦三炮,就是她的錯。
她想著,何雪晴原本可以幫忙坐實了秦三炮強奸,自己作為受害者,就算是說出去不好聽,可她絕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樣,被人趕出房間不說,還被調換了工。
你道換的是什麼活?
挑糞!
早上那會兒,聽何愛國說出口,她都傻眼了。
那種活,她真是想都沒想過,光看一眼,就把才吃下去的全給吐出來了。
塞著鼻子乾了半天,到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惡心,她估計自己中飯都不定吃得下了。
越想也生氣,憑什麼自己費心籌謀,其他人都沒事,偏她落得這個下場。
還有那方文輝,看自己出事就變臉,讓幫著說句話都不肯,趨利避害他第一,也不想想當初都借了誰的光。
這頭被何楚桃撇了,才幾天功夫,又找了個城裡女人,夠能耐的,她偏看不得他得意。
一個個事不關己,行啊,那就都彆好過!
見王雨薇提起方文輝,何雪晴歎氣,“唉,彆提了。”
“怎麼了?”
何雪晴轉述方才的事,並說了自己的擔憂,王雨薇眼裡劃過一絲幽暗,跟著寬慰:“要我說,他們八字還沒一撇呢,你也不是沒有機會。”
“真的麼?”何雪晴眼神閃了閃,又喪氣道,“算了,有那馮玲玲,文輝哥肯定不會看上我的。”
“哎呀,你先聽我說。”王雨薇頓了會兒繼續,“我算了算,那個叫馮玲玲的和方文輝肯定認識沒幾天,他們一個在城裡一個在下鄉,不知道幾天才能見次麵,哪像你和他天天能見麵,就這點,你就比她占優勢了。
再有,你也彆嫌我說話難聽,方文輝一個下鄉的知青,咱村裡人惦記,那馮玲玲她爸媽不定瞧得上。她不是說什麼自由戀愛麼,沒經過父母同意,基本白搭。當然,也不排除閨女鬨著喜歡沒轍,不得不接受。”
何雪晴嘀咕,“這說了不等於白說,隻要那女的喜歡,啥都不是問題。你說的那優勢,要是天天見麵就能成,那論起來你們那喜歡他的女知青不得更占便宜。”
“話還沒說完呢。”見她插嘴,王雨薇拍了下她手,“所以,我琢磨了下,這事關鍵是要讓那馮玲玲死心。”
說著,她又突然兜了個轉問,“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哪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