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桃點頭,原來是遺傳,一家子好酒量,就是不知道酒品怎麼樣。
前世在飯店幫工的時候,她見過形形色色酒後失態的人。不管衣裳多光鮮,幾杯酒下肚,就跟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唱歌跳舞都不算啥,一言不合砸東西打架才叫人頭疼。
何楚桃擔憂道,“他喝多了不會鬨事吧?”
“應該不會。”
說完,徐常勝又有些不肯定。想想自己畢竟多年不在家,還真不清楚,但又不像讓何楚桃擔心,便暗想,待會得看著他點。
邵兵準備回去,徐常勝留他再坐坐,他連說喝怕了,還得開車回去,怕自己喝大了把車開山溝溝裡去。
何楚桃一聽他說開車來,眼睛一亮,忙問:“你開的啥車來的,能不能讓豔子坐你車回去。”
兩人都回縣城,正好順路。何楚桃想著上回見過的侉子車,瞧著挺拉風,就是不知道喝了酒還能不能好好開車,那風一吹,頭更暈乎了,可彆真彆把人帶溝裡。
說到車,邵兵倒是激動起來,“哎呀,桃,哦不,嫂子你不知道,我今天可是特地借了輛伏爾加來,想讓常勝開著迎親,結果他說太高調用不著。伏爾加,你知道不,咱整個臨城縣才幾輛,老子為了借這車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可惜了——”
最後一個字他音調上揚用了第三聲,直像個唱大戲的,何楚桃笑說,“等下次你自己結婚用上。”
“我倒是想,媳婦還不知道在哪個旮遝呢。”邵兵自嘲。
他的情況何楚桃了解,上回秦蘭芝聽了熱心想幫忙介紹,回來後還真琢磨了番,但被她勸住了。
媒人這活可不是誰都能當,邵兵家裡情況特殊,城裡人怕他有個病弱老母負擔重看不上,鄉下人又怕是看上了他公職身份,彆有用心,到時候結了婚,日子不安生,還不如現在這樣。
敏.感話題,她也不多說,隻讓邵兵去堂屋休息會兒,她去煮醒酒湯。
邵兵咧嘴笑,“嫂子,你還真怕我把車開溝裡啊,我這不沒喝多麼。”
“沒喝多?”何楚桃表示不信,“你剛走路都晃。”
邵兵快速看了眼身後,低聲道,“那是裝的呢,要不然他們哪肯放我。”
何楚桃才不管他是不是裝,堅持讓他醒了酒再出發。
雖然這會兒車少,不像幾十年後那樣車水馬龍的,可山路難走,生命安全不敢小覷。
“遵命,嫂子的話不敢不聽。”
邵兵鄭重其事說完,勾著徐常勝的肩搭背往堂屋走,外人看著就像是他喝醉了被徐常勝扶著一樣。
何楚桃去廚房,找了生薑、白糖和醋,材料不多,就這幾樣對付著。
幸而生薑這東西不缺,家家戶戶都種,保存時間又長,想著喝酒的人多,索性煮了一大鍋。
何楚桃先端了兩碗去堂屋,剩下的在鍋裡用小火煨著。
堂屋裡,邵兵靠在太師椅上,斜斜得歪著閉目養神,徐常勝不知道去哪兒了。
何楚桃剛走近,邵兵人就醒了。
看得出來他警惕性很高,睜眼的一瞬間似乎有些緊繃,等看清何楚桃後才舒緩了表情。
何楚桃將一碗薑湯放置他麵前問,“常勝哥呢?”
“被他們叫走繼續喝了。”邵兵眨眨眼,“幸虧我聰明。”
說完,端起薑湯吹了吹,大口喝。
是個不怕燙的,幾口就見了碗底。
喝完,邵兵頓覺神清氣爽,他砸吧了嘴,似有些意猶未儘,“嫂子,你這薑湯不錯啊。”
見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手裡的另一碗,何楚桃下意識縮了縮,“一碗夠了,這是給常勝哥的。”
邵兵舔.舔嘴,“嫂子,彆那麼小氣,我等會兒不得開車麼。你也知道,這鄉下的路啊它七彎八拐的不平,這要是我一個人也沒啥,這不是還要帶個王豔麼,我任務重大得把她安全送到才行......”
“行了行了,給你喝吧。”何楚桃受不了他念叨,倒進他喝過的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