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桃點頭跟她去了廚房。
何豔麗打開灶上鍋蓋,端出裡麵的煨著的碗盤,“晚飯那會兒想叫你,常勝說讓你睡,我就留了這些,吃席剩的,沒啥好菜了,將就著吃點,明天再做新鮮的。”
梅菜扣肉、筍乾鴨肉、酸菜地衣,三樣菜,每個量不多,全放一大碗裡,再加幾個白麵饅頭。
何楚桃對吃的要求不高,覺得這些已經算不錯了,道了謝,拉個小板凳坐下開吃。
吃了兩口,想到半天沒見的何雨花,便問何豔麗,“媽晚上吃了沒?”
“吃了,誰叫門都不理,最後大姨送去的。”
何豔麗歎氣,經過了昨夜一遭,她是不敢往婆婆跟前湊。
把婆婆當賊揍,她在徐家村都出名了。
就今天一天,都記不清有多少人向她打聽,弄得她現在都不大敢外麵去。
何楚桃聽了,心道這是隻聽大姨的?
想到何雨琴說話那刻薄樣,忍不住一陣惡寒。
趕緊搖搖頭,把她的臉從腦袋裡晃模糊了,要不吃不下飯。
狗子領著弟妹來廚房瞧熱鬨,何楚桃見他們盯著自己手裡的饅頭,搖了搖手,“想吃?”
狗子點頭,被何豔麗瞪了眼又搖頭。
瞧他那咽口水的小動作,何楚桃笑著拿個遞過去,“來,拿去吃。”
“桃子,吃你的,彆管他們。一個兩個見吃的就嘴饞,也沒餓著他們。瞧著人不大,肚皮忒能裝,全照他們吃還得了,家都得給這幾個吃窮嘍。”何豔麗叨嘮著,蹲身從灶膛裡拿沒燒完的柴火塞進下頭落灰地兒。
“孩子麼,正在長身體的時候。”見狗子不敢拿,何楚桃將饅頭塞他手裡,“跟弟弟妹妹分著吃。”
“謝謝小嬸!”狗子高興地直點頭,立馬掰了兩塊給弟弟妹妹,不小氣,有做哥哥樣。
何豔麗拍了拍手裡的灰,“得,我把人帶走,他們在這兒你可彆想吃安生。”
狗子戀戀不舍,被揪了耳朵,“媽,媽,疼。”
“你這個貪吃貨,叫你帶弟弟妹妹,也沒個做好樣——”
人都走了,隻剩下何楚桃。
她掰開饅頭,在裡麵夾了兩塊扣肉,又塞了點筍乾和地衣,合上,咬了一大口。
嗯,真香。
覺得有些乾,她又舀了碗空間水潤喉。
正愉快吃著,何雨琴來了。
她跨門就往何楚桃碗裡瞧,“這麼多菜呢,常勝是真能疼媳婦,我和你媽兩個也就吃這麼些。”
這話說的,何楚桃皺眉,“大姨,這是沒吃飽?”
“這年頭,誰能敞開肚皮吃全乎嘍。”何雨琴撇了撇嘴,眼睛直盯著碗裡瞧。
見她眼饞,何楚桃故意就著手裡的饅頭大咬一口,“可惜我這吃過了,大姨要早點來,我還能分點給你。”
“吃過了有啥要緊的。”何雨琴揀起何楚桃碗裡的一塊鴨肉丟嘴裡,“你吃不完,我幫你。”
看著還剩一半的菜,何楚桃已然沒了胃口。
怪自己光圖了嘴痛快,也不想想這臉皮厚的人是萬不能用常理來看的。
她索性起身讓出碗,“我吃飽了,都你吃吧。”
“吃飽啦,我就說嘛,你一個人的量比兩個的都多,可不得剩下。”何雨琴樂嗬嗬拿起碗,也不講究,連筷子都懶得拿新,直接用何楚桃的。
見何楚桃要走,她匆匆咽下肉喊,“彆走,我還有事找你呢。”
何楚桃無奈轉身應付,“大姨找我有啥事?”
何雨琴朝門口看了看,招呼何楚桃,“你坐近了說。”
這是又想鬨哪樣?
何楚桃滿腦子問號。
“我問你,想不想跟你婆婆好了?”
這是想設什麼陷阱?
何楚桃邊琢磨,邊點頭。
“我這有法子。”
哦?
何楚桃驚訝,難不成這是獻計來了?
“什麼法子?”
何雨琴咬一口饅頭,“什麼法子你不用管,就說要不要我幫你。”
幾小時前還替何雨花聲討呢,這會兒又說要幫自己,這麼快轉性,何楚桃有些不信。
但又想看看她葫蘆裡到底埋的什麼藥,便點頭,“要啊要啊,大姨,你要能幫我那就太好了。”
“幫你啊不難,就是我這裡有件事,你得先答應幫我辦了。”
看來,這才是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