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察隊把人帶走後,何楚桃沒有繼續回曬穀場乾活。
她本就賺不了多少工分,隻是想反正閒著沒事,去勞動勞動,省得被人說。文愛仙這事一出,她要再留著,怕是消停不了,索性去了白雲山躲會兒清靜。
文愛仙家裡人得了信,到處找何楚桃討說法找不到,便去找村長和書.記鬨,纏著他們,非要讓他們去公社救人。
村長和書.記兩個也是勞碌命,正主找不到,又被纏得沒法,隻得又跑了趟公社。
來回幾趟下來,兩人累得氣喘籲籲。
一回村,水都來不及喝口,等信的一家人就圍了上來。
栓子奶陳雪蓮一看兩人去兩個人回,急道,“人咋沒帶回來。”
村長徐濟生擺擺手,“哎,彆想了,公社那邊說要調查,咋可能現在就放人。”
陳雪蓮聲音尖銳道,“栓子她媽啥也沒乾,他們糾察隊的咋能隨便抓人!”
書.記徐陽明正擦頭上的汗,聽她這話立瞪了眼,“啥也沒乾?她要真啥也沒乾,為啥不抓彆人就抓她呢?”
陳雪蓮不以為然,“不就是說了常勝那新媳婦幾句閒話,咱村說閒話的人少麼,咋她就要被抓起來。”
“那也要看對誰,平時胡咧咧慣了,還以為誰都不敢拿她咋樣。你瞅瞅她傳的那些話,說啥不好,說人新媳婦不檢點,跟這跟那的,哎,難聽得我都說不下去,誰聽了不跟她急......”徐陽明沒好氣道。
這婆媳倆平時在村裡就是刺頭,今天跟這家對罵,明天跟那家乾架,他都不知道調解過多少回,就連她們自家人也時不時鬨內訌,這回算是踢到鐵板了。
“有沒有說關到啥時候能放?”問話的是文愛仙男人徐大江。
“放?難說,其它不說,她這‘汙蔑軍嫂’的罪名可是鐵證。現在就怕一個弄不好,往上送,要是送到縣裡,那性質可嚴重......”徐陽明說著各種猜測,讓他們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這,這可咋辦......”陳雪蓮腿軟了軟,雖說平日裡她也三不五十跟自家媳婦不對付,可這會兒真攤上事了,也替她著急。
徐濟生提議,“我看啊,你們還是找常勝媳婦好好說說,陪個罪,說些軟話,人畢竟是她叫來的,要是她去幫忙說話,應該能有用。”
“啥?找那賤人賠罪,不行不行。”陳雪蓮忙連搖頭,“那個女人心壞,人就是她招來的,指定要狠狠扒俺們家一層皮。”
徐陽明見她開口就是難聽話,搖了搖頭,“要我說,你這說話也得注意點,什麼‘賤人’的,人有名,兒媳婦就壞在張嘴上,你可彆跟她一樣。”
陳雪蓮心恨恨,嘴上終是沒再說什麼攻擊何楚桃的話。
徐大江琢磨,“媽,要不我去找常勝說說情,都是一個村,鄉裡鄉親的,他多少得給點麵子。”
“傻啊你,也不看你媳婦都編排了些啥,他知道了,彆幫著他媳婦一起收拾咱們家就算不錯的了。”
“不至於。”徐大江雖跟徐常勝接觸得不多,但直覺他不是個小氣的人,心裡琢磨著要不要找他試試。
村長說了句中肯的話,“彆扯其它的,就得找他媳婦,你們服個軟,都是一個村的,彆鬨這麼難看。”
“奶,要不我去吧,我去替我媽賠罪。”徐春竹忍不住出聲,這原本沒她說話的份,可受不了乾著急。
陳雪蓮的人生字典裡沒有“服軟”兩個字,她哼了一聲,“誰都彆找她!我就不信,他們真能關著人不放,我倒要看看他們能關幾天。”
見說不通,村長和書.記兩人也懶得理會,反正該做的做了,該出的主意也出了,至於怎麼做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人不願意,總不能按著她頭去乾。
何楚桃的這一舉動,算是震驚了整個徐家村的人,再也沒有人敢傳徐常勝家的事一個字,就算是心裡覺得何楚桃這行為不妥的,也隻敢關起門來私下說說,外頭一個字是不敢傳的。
新鮮話題倒是不缺,大家圍繞著文愛仙的事談論,平日裡跟她罵過架的幸災樂禍,沒什麼交集的,也紛紛猜測著這事下一步走向。
何楚桃上了山便躲進空間,忙著清理雞鴨糞便,收集新產的蛋,喂食,收果子。耳根清淨,人卻是沒清閒。
貉子的傷好得差不多的了,圍著她又是蹦跳又是轉圈,倒是個撒嬌賣萌的好手。猴子也不甘示弱,把她當樹爬,在她身上上躥下跳,跟貉子爭起了寵。
耍鬨了會兒,想著是時候讓它們回歸大自然去了,便出了空間。
貉子圍著何楚桃轉,低叫著不肯走,猴子倒是向前走了幾步,邊招手,邊吱吱叫個不停。
“它說啥?”何楚桃問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