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菊.花叫囂著要給兒子出頭,何有為卻很是不耐煩,“媽,我夠煩的了,安靜讓我躺會兒行不!”
被人打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她這樣大聲嚷嚷,弄得他極沒麵子。
“怎麼回事?”何有才納悶,他知道自家弟弟的德行,擔心他又外頭闖禍了。
何蘭香卻顧不上操心小叔子身上的傷,急著問,“有為,媽那少的十五塊錢是你拿的不?”
“啥人呀,有你這麼做嫂子的麼?”何蘭香推她一把,“就知道說錢,沒看見有為傷成啥樣了,你可真是夠心狠啊!”
何蘭香無語,想著小叔子能站能說話,不過點皮外傷,她問問拿沒拿錢又怎麼了,誰被冤枉是小偷能不急著澄清?
她張了張口又要說,何有才卻輕扯她一下,問何有為,“你是不是從媽屋裡拿錢了?”
何有為皺眉撓了撓頭,“是我拿的,咋了?”
“你拿錢也不跟媽說一聲,害她以為是你嫂子拿的。▅♂舊時光文學_▅♂請來舊時光文學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何有才狠瞪他一眼。
何蘭香心裡的石頭落地,卻紅了眼眶。
想她嫁過來這麼些年,孩子都生三個了,婆婆還總拿她外人看,好事沒她的份,但凡有啥壞事,總第一個想到她頭上。
雖說後頭接連生了兩個閨女,可老大好歹是個男娃,算對得起他們家,她至於這麼橫挑鼻子豎挑眼,總是看她不上。
嫌棄她生閨女也就算了,這偷錢的事,是這麼好隨便往人頭上安的麼?
頭前她急著把事弄清楚,還沒來得及想這許多,現下真相大白,隻覺得心寒。
人心都是肉長的,想想自己這麼些年來為著個家做的,隻覺得就是塊石頭也能捂點熱,可張菊花卻像塊是茅坑裡的臭石頭!
她恨恨想。
何有才知道媳婦受了委屈,對張菊.花道,“媽,你看,我就說不可能是蘭香拿的,你下回彆啥事都咋咋呼呼的,弄都沒弄靈清就算蘭香頭上。”
“咋的,千金小姐呢,這麼金貴,問兩句都不行了?”
張菊.花可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斜了眼何蘭香,出言諷刺,“瞧她那矯情樣,怎麼,我是不是還得給她磕頭賠罪啊?”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菊.花擺擺手,“得了,彆費這唇舌了,就知道說你媳婦,你弟傷成這樣,也沒見你多嘴問一句。”
何有才也不是真對弟弟不關心,隻是知道他什麼的德性。見兩孩子都擠在門口看熱鬨,兒子還指著何有為臉的笑,便讓何蘭香帶他們回屋睡午覺。
何蘭香吸了吸鼻子,點頭應聲,知道他們要說事,也不多摻和。
就剩母子三人,何有才道,“到底咋回事,快說!”
“沒哈好說的,早上聽見二根那群人嚼咱媽舌根,氣頭上跟他們打了一架唄。”
何有為麵不改色說慌。
實話是絕不能跟他哥說的,要被他知道,挨罵都是輕的,再添兩下也說不定。
何
有才比何有為大七歲,當年他們爸死的時候,何有為還連路都不會走。張菊.花忙著生計,根本沒功夫管他,是何有才用小小的身軀守護。最困難的時候,好不容易挖的野菜給他吃,自己啃樹皮。
母子三人相依為命,能撐過那段最艱難的歲月真是不容易。
在何有為的心裡,何有才對他來說,不止是大哥,更是父親一般的存在。
所以他誰都不怕,就對這親哥有些發怵。
同樣,一手把他拉扯大的何有才,對弟弟的性子再了解不過,根本不信他說的。
他知道,要真是跟二根那群人打的架,何有為早鬨得人儘皆知了,才不會跟縮頭烏龜似的躲進屋裡不吭聲。
他加重了語氣,“彆扯謊,說實話!”
何有為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哎呦,我,我身上疼,得去床上躺著。”
張菊.花心裡有數,忙跟上攙扶,“有才,這事你彆管了,有我呢。”
見倆人這樣,何有才心裡越發篤定。
他也不多說,跟了進去,搬張凳子坐在床前,盯著何有為,一副不弄清楚就不走的架勢。
張菊.花扶何有為坐,拿被子放他背後,讓他半靠著躺床上。
眼瞧著蒙混不過,索性讓何有為照實說。
“媽——”何有為緊張。
張菊.花拍拍他的手,低聲道,“彆怕,有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