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桃沒回去,早上撲了個空,想著吃了晚飯再去。
至於何雨花娘家,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兩大舅,才拿了糧,大姨那德行更不用說。連何雨花自己都沒開口,她更不會費心提醒。
看了看案板剩下的肉,一家分兩斤不算多,但豬腿骨頭多占分量,中午切了肉片,又燉了豬蹄湯,剩下也就三四斤。
這會兒天氣還沒大熱,肉放一天不怕壞,晚上一頓,明天再吃一天估計也就差不多,大不了明天中午那頓全燒完,留一半晚上吃。
如此想著,何楚桃也就沒費心把肉另處理,隻把吃完的骨頭扔進空間給毛頭。
沒敢耽擱,徐常勝在廚房門外,正拿刀把早上撿的柴火砍成段,何楚桃幫忙拾掇著,壘在屋簷下。
家裡的柴火分兩處放,廚房灶頭旁堆了些,不敢放太多,怕萬一落了火星子著火,另大部分堆外頭。
徐常勝難得在家,一得空就去山上弄柴火,堆了大半麵牆,比何楚桃人還要高,她踮腳才能放上。
正忙活著,有人推開院門。
何楚桃一看是何雨琴,下意識蹙眉,嘴上卻得客氣喊人,“大姨,你咋來了。”
何雨琴看了眼何楚桃,不大愛搭理的樣子,隻同徐常勝說了句話,便問,“你媽呢?”
“屋裡歇著呢。”何楚桃接話,“大姨,你找她啥事?”
何雨琴沒回,自顧自喊,“雨花,雨花——”
這大嗓門,震地相隔一步之距的何楚桃耳膜疼。
何雨花躺床上正要睡呢,聽見叫聲,隻得起身.下床。
何雨琴扯了她到一旁嘀嘀咕咕,何楚桃留了心眼隱約聽見幾個字,忙去廚房把剩下的豬肉放進空間,又跟沒事人似的繼續幫徐常勝堆柴。
何雨琴這頭跟何雨花談得並不愉快。
徐常勝一人打死兩頭野豬的事隻一頓飯的功夫,就傳遍附近幾個大隊,他家獨得一大隻豬腿的事,更是少不了被人傳嘴。
何雨琴得了消息就忙趕過來,目的自是不用說。
往常有這樣的好事,何雨花必少不了娘家人的好。她原也不用特趕過來,在家等著就是,但她怕被倆弟弟先得了,剩下自己沒多少,這才急吼吼主動上門。
可眼下她問了,卻沒聽到自己想要的,何雨花隻點頭說了幾句凶險,就沒了下文,讓她心裡有些懊惱。
不過,這也難不倒何雨琴,她突然大聲道,“還真是呐,快給我看看,野豬肉長啥樣,我都這歲數了,還沒見過咧。”
說著,也不等人開口,徑自朝廚房走,熟門熟路,跟在自個兒家似的。
瞧她那樣,何楚桃心裡冷笑,就隻知道她上門來沒安好心。
何雨花落後一步進門,何雨琴已經在廚房看了一圈,竟然一塊肉丁也沒瞧見。
哼,肯定是藏起來了。
她心裡不滿,麵上倒是笑道,“雨花,肉呢,放哪兒去了?”
何雨花自是不知道,廚房的事是倆媳婦管的,她因著上回的事,對娘家人冷了心,心裡有氣,自然就沒想著給他們送肉,也就沒管這檔子事。
不過,到底是親姐,她頭先應付了兩句,這會兒見她再三問,也不好意思駁麵,便朝著門外喊何楚桃。
何楚桃拍拍手上的灰進門,“媽,啥事?”
“剩下的野豬肉呢,放哪兒了?”
“剩下?”何楚桃搖頭,“沒剩的了,中午全煮了呀。”
“啥?全煮了!”何雨琴驚訝,她打聽得清楚,整一條豬腿,再怎麼也不可能隻吃一頓,她才不信。
忍不住瞪了眼何楚桃冷笑,“咋的,怕我問你家要呢,藏著掖著,看看都不行。”
“大姨,看你說的啥話。真不騙你,就隻豬腳沒幾斤重,還全是骨頭,家裡人多,也就一頓飯的功夫。”
何楚桃邊說邊從碗櫃上方端出菜盆子給她看,裡麵是中午吃剩下的豬蹄湯,大半是黃豆,隻幾塊肉。
何楚桃才不管她信不信,有本事她找去就是了。
何雨琴認定是她故意藏起來了,看向何雨花的目光暗藏火氣,琢磨著要沒她這當婆婆的授意,何楚桃指定不敢這麼乾。
何雨花是實打實被冤枉了,她也意外著呢,不過倒沒表現出太大反應。她猜想是何楚桃藏的,這樣也好,省得她應付。
她這回是真傷了心,為著大外甥的事跟兒子鬨,先去找的是何雨琴,沒想到她把自己往娘家推,回了娘家又被各種嫌棄,幸好徐常勝去得及時,要不然她昨晚都不知道上哪兒落腳。
再加上何楚桃幫她在徐建民那兒渡過了王紅軍的坎,就算麵上一時放不下,心裡無意識就對她親近了幾分。
綜合下來,她對何雨琴的態度自不像往常那樣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