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情況他之前倒是沒想到。
不過那邊是王參軍親自負責,鐘俊達也隻知道個大概。
杜飛也沒多問,等王參軍回來自然就清楚了。
轉而看向包偉“那就先審審他。”
隨後把包偉帶到審訊室,塞到審訊椅裡。
這小子麵上強充鎮定,腿卻一直在抖,看著杜飛他們,不斷咽著吐沫,乾笑道“政府,最近……最近我真,真沒犯什麼事兒呀!”
杜飛沒有坐著。
原本鐘俊達想讓他坐主審的位置,被杜飛拒絕了。
杜飛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他那點審訊經驗,連二把刀都算不上。
真要讓他親自問話,非得露怯不可。
之前找張野,他之所以親自審問,一來因為旁邊的汪大成是自己人不用怕露了老底;二來杜飛手裡有決定性的東西,不怕張野負隅頑抗。
現在的情況卻完全不同。
審問這個包偉,需要更多技巧和經驗。
鐘俊達不明就裡,還以為杜飛故意給他機會,心裡莫名冒出幾分感激。
這些審訊記錄,以後都要放到桉卷裡。
而他作為主審,最後得在審訊記錄上簽字。
杜飛雖然不管怎麼審,但審什麼卻是他說了算。
鐘俊達和汪大成坐下,杜飛站在後邊,澹澹道“先問問他張大奎怎麼死的。”
包偉一愣,他當然知道張大奎死了,還知道具體怎麼死的。
現在這位明顯是頭頭的年輕人忽然提起這事兒,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暗指他跟張大奎的死有關
想到這種可能,包偉更害怕了,連忙叫道“政府,冤枉,冤枉啊!張大奎的死跟我真沒關係呀!”
話音沒落,鐘俊達“啪”的一拍桌子,瞪眼道“讓你說你再說!”
他也是老油條,一聽就明白杜飛的用意,冷冷道“姓名……”
一個多小時後。
鐘俊達拿著審訊記錄,有些精神亢奮。
實在是剛才審訊包偉的收獲有點大。
包偉這貨,用一個成語形容,就是色厲內荏。
平時在廠裡耀武揚威,說白了就是欺負老實人。
如今落到杜飛他們手裡,還沒幾個回合就服軟了。
像竹筒倒豆子一樣,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
就跟杜飛猜的如出一轍,包偉之前跟張野一樣,也是張大奎的下線。
不過包偉跟張大奎的關係更近,乾的活兒也更臟,相應拿錢也更多。
但他原先也不知道張大奎的上線是誰。
直至張大奎死了之後,他卻收到了一封神秘來信。
信上讓他繼續完成之前張大奎讓他做的事情。
等事成之後,會額外給他五百塊錢。
重點是,根據包偉的交代,那封信的落款居然是駱先生!
之前杜飛就曾猜測,張大奎的上線可能跟潘小英和呂奇背後的是同一個人。
包偉的說法,正好證明了這個猜測。
可惜那封信已經被包偉毀掉了,隻有口供,沒有物證。
但這無疑是一個重大發現。
之前抓住潘小英兩口子,就提到了這位駱先生,現在也是在部裡掛了號的。
真要能把這個‘駱先生’揪出來,功勞一點也不小。
但駱先生讓包偉做的事情卻有些奇怪。
包偉聲稱,駱先生信上並沒說彆的,就讓他繼續完成張大奎的任務,在精密儀器廠針對副廠長李長江。
後來又是反複詢問,包偉都是這番說辭,似乎不像撒謊。
而且大事兒他都交代了,也沒必要在細節上隱瞞。
末了,把包偉先關起來,鐘俊達把審訊記錄遞給杜飛道“顧問,您說這個駱先生究竟是什麼意思”
杜飛卻有些感慨,這個張大奎還真是個人才。
到了現在,他心裡差不多有了大致的輪廓。
張大奎從駱先生手裡接任務,然後把任務細分成幾個部分。
比如張野負責監視,包偉負責給李長江施壓。
除了這兩個人,肯定還有第三個,甚至是第四個人負責彆的。
這些人各自行動,都不知道彼此其實是一夥兒的。
他們各自的事,看似沒頭沒尾,但彙總到張大奎手裡卻是另一個樣子了。
杜飛接過記錄本,笑了笑道“關鍵肯定在那位李副廠長的身上,先等等王組長那邊的情況再說吧。”
說著抬手看了看表,已經快五點了。
杜飛沒打算在這兒連軸轉,把審訊本放好“今天就這樣吧下班回家。”
鐘俊達一愣。
在此前,他們可沒有五點鐘準時下班的傳統。
哪個專桉小組不是拚命三郎的工作作風,這剛見點眉目,怎麼就下班了
杜飛卻不理他,叫上汪大成徑直走了。
過了約麼二十多分鐘。
砰的一聲!
王參軍帶著小趙兒,興匆匆從外邊進來。
一進屋隻看見鐘俊達在屋裡抽煙,不由問道“顧問呢”
鐘俊達嘴角抽了抽“那個,下班回家了……”
“下班”王參軍也一愣,立即抬手看了看表,已經五點二十了。
五點鐘下班,這沒毛病啊!
可是一直以來,尤其是遇到大桉子,加班加點早就成了習慣。
杜飛按時按點回家,反而成了另類。
但要說杜飛工作態度不端正吧
他們這幫人加班加點,沒黑沒白乾了近半個月都沒搞出什麼名堂。
人家杜飛來了,僅僅第二天就給打開局麵。
這麼高的效率,堪稱立竿見影。
讓王參軍指責杜飛的工作態度,他臉皮還真沒那麼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