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教授本以為智珠在握,一旦拋出這個籌碼,必定把杜飛鎮住。
沒想到卻起到反效果了。
真讓杜飛去朱爸那邊,添油加醋的告他一狀。
不光是他,連整個老馬家都得受牽連。
到時候,為了自證清白,都不用彆人動手,他背後那位就得先處置了他們。
想到這種後果,馬教授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稱呼也從‘同誌’變成了‘兄弟’,連忙攔著:“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我真沒彆的心思。”
杜飛也沒真往外走,否則就憑馬教授哪攔得住他。
現在隻是討價還價,甭管馬教授拿出什麼籌碼,杜飛都要壓一壓價兒。
隻不過馬教授一上來,就給來一個‘四柱困龍陣’,有些不按套路出牌。
杜飛沉著臉道:“馬教授,彆跟我故弄玄虛,您真想解決問題,就來點實際的。要不然……”
杜飛“嘿嘿”兩聲,繼續道:“回頭我非得找林姐好好講究講究這事兒。”
馬教授當然知道杜飛提的‘林姐’是誰,心裡更是叫苦。
相比林天生,他更惹不起這位大公主。
連忙道:“彆介!有話好說,這次我是真服了!要不您提條件,怎麼都成,還不行嘛!”
杜飛挑了挑眉毛:“怎麼都成?”
“怎麼都成!”馬教授一再強調。
杜飛想了想道:“那你先說說,馬家跟李江究竟怎麼回事?”
馬教授愣一下,仿佛沒想到杜飛突然扯到李江的身上。
但對這個問題,他卻沒什麼為難的。
雖然說一筆寫不出兩個‘馬’字,但在大家族中,仍然親疏有彆。
馬教授‘吧啦吧啦’和盤托出:“說起李江,按輩分是我的姑表弟,他親娘是我們家大姑奶奶,他爹……不怕您笑話,我也不知道他爹是誰。隻知道當初我大姑挺著大肚子回來,把他生下來,後來我聽說,李江找過他爹,好像是衣冠道的大師兄……”
杜飛聽得津津有味。
原先隻知道李江跟馬家有關係,具體什麼關係卻不清楚。
現在全都明白了。
可是杜飛聽著聽著,卻漸漸覺出些不對勁。
並不是馬教授說的不好,而是馬教授說的太好,太特麼詳細了!
所謂過猶不及。
就算馬家內部有派係之爭,或者馬教授本人不待見李江。
但兄弟鬩於牆,而外禦其侮。
再怎麼也得分清遠近親疏啊!
況且,杜飛本身跟馬教授是敵非友,把必要的情況說了,也就足夠了。
何必弄成這樣?
“何必呢?”杜飛忽然靈機一動,想起剛才馬教授說的‘四柱困龍陣’。
剛才杜飛沒來得及細想,現在回想起來,就格外突兀了。
原本杜飛讓馬教授拿籌碼交換馬榮國。
可馬教授拿出這個所謂的‘四柱困龍陣’,算是什麼籌碼?
簡直是一把要命的刀!
難道馬教授不明白嗎?
馬教授當年,也是生逢亂世,能一步一步爬到現在的位置,絕不可能是撚不清情況的草包。
可他偏偏就說了,還煞有其事的說什麼駙馬。
看著好像在誘惑杜飛,其實卻在告訴杜飛,四柱困龍陣的重要價值。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杜飛內心暗忖。
而這個問題的答桉,現在也呼之欲出了——就是李江!
杜飛目光陰鷙,一字一字道:“姓馬的,你想借刀殺人,讓我對付李江!”
馬教授一愣,沒想到杜飛這麼快就想通了他的真正意圖。
但也沒太意外,這種事本來就不經推敲。
全憑感覺,不需要證據。
既然杜飛挑明了,他索性也沒遮遮掩掩:“我承認,我的確有這個心思,不如我們合作,如何?”
杜飛“噗呲”笑了:“我沒聽錯吧!在二十分鐘前,您馬教授還恨不得搞死我,一轉臉就想讓我跟你蹲到一條戰壕裡?”
馬教授笑嗬嗬道:“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嘛!隻要有共同的目標,為什麼不能合作。”
杜飛眼睛微眯起來,忽然道:“李江在搞四柱困龍陣對不對?”
馬教授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杜飛又道:“他這樣做威脅到你了。”
馬教授再次點頭,並且透露出了一個重要情況:“他找過林天生。”
杜飛終於明白了,難怪馬教授要對付李江。
李江找林天生,明擺著撬牆角,威脅到了馬家的核心利益。
李江雖然是馬家的外孫,但他的利益與馬家並不一致。
更令杜飛意外的是,他原本覺著李江很可能是那個神秘的‘x’先生。
現在看來,似乎不太對。
如果李江真是‘x’先生,他敢找林天生?
可如果他不是,又會是誰?
難道……
杜飛不由看向麵前的馬教授。
卻立即否定了這種荒唐的念頭。
馬教授絕不可能是‘x’先生。
一來,他的職務,必定受到嚴格審查。
二來,拖家帶口的,又攀上了高枝兒。
時至今日,‘x先生’的價值,根本比不了‘馬教授’。
或者,李江本來是‘x’先生,現在想識時務者為俊傑?
另一方麵,杜飛總算知道,最近李江和連主任那邊的真正目的。
先是居委會,後來是那三兒家的房子下麵,都是在為所謂的‘四柱困龍陣’做準備。
李江想用這個,在林天生那裡換取某些東西。
想到這裡,杜飛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之前迷惑不解的地方,現在都說得通了。
而且,經過馬教授的解說,杜飛總算知道這個‘四柱困龍陣’究竟是什麼東西。
所謂的‘四柱’,其實就是‘人柱’。
將四個身居官職的武將,配齊鎧甲兵器,製成人蛹。
放進灌滿人魚油的大缸裡麵,再埋到陣法特定的位置,借助人柱之力鎖住龍氣。
陣法威力大小,直接跟所用人柱的官職大小,氣運強弱有關。
這讓杜飛忽然想起來。
在去年的時候,有一回聽鄭大媽她們閒扯。
曾提到過,拆城牆的時候,發現了一口灌滿油脂的大缸,裡麵還有一個穿著古代鎧甲的人。
當時杜飛不明就裡,隻當奇聞異事來聽。
現在想來,城牆下麵那個,不就是一個‘人柱’嘛!
京城是五朝古都,綿延上千年。
曆朝曆代,用過這種陣法的,還真不是一個兩個。
有的人成功了,有的人失敗了。
再想到,前天程大章在那三兒家,用洛陽鏟往地下打洞,帶出來的白色油脂。
說明,那三兒房子下麵,就有一個‘人柱’。
居委會的房子下麵肯定也有。
李江為了布陣,至少要找到四個這種人柱。
除非他瘋了,才會用武將製造新的人柱。
彆說將官,就是團長營長失蹤了,都得引起軒然大波。
為了完成陣法,隻能使用這些過去留下來的‘人柱’替代。
按馬教授的說法,用前朝的人柱,壓本朝的龍氣,肯定事倍功半,卻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最後,杜飛看著馬教授道:“說一千,道一萬,我替馬家除掉李江,對我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