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也沒說話,反正他已經提出目標,接下來如果林天生或者黎援朝有異議,大可以說出他們的想法。
如果真的更好,杜飛也能接受,要是沒有更好的想法那就按我說的辦。
約麼兩三分鐘。
林天生抬起頭,沉聲道:“很好,很實際,我讚成。”
黎援朝沒吱聲,今天他在這裡,多少有些湊數的意思。
隻要杜飛和林天生說定了,他的意見並不重要。
這令黎援朝有些失落,想不到他黎援朝也有今天,坐在邊上,宛如嘍囉。
心裡不由得暗暗發苦。
但也隻是一瞬間,黎援朝就咬牙振作起來。
他這次不惜代價,豁出去到南方來,圖的什麼?
不就是要逆天改命,將來能挺直了腰杆子嘛!
而杜飛和林天生,雖然在目標上達成一致,但接下來怎樣實施還得仔細商議。
林天生問道:“老杜,具體的你有什麼計劃?”
杜飛毫不諱言:“yg人從來不是善茬,想讓他們把吃進去的肉吐出來,靠嘴皮子肯定不行,必須靠槍杆子。”
林天生點頭,十分認同。
杜飛則看向黎援朝,繼續道:“就咱們這些人肯定不行,而且……名不正言不順,很難站得住腳……”
林天生非常聰明,立即接茬道:“你是說,必須讓本地人請求我們去!引而不動,後發製人。”
杜飛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
林天生和黎援朝點了點頭。
他們的出身,比普通人更能體會到國家的難處。
最可氣的就是一些小國,明明自個沒什麼實力,卻跟在一些大國後邊敲竹杠。
就像當年大清,進京城的是八國聯軍,但簽訂條約,獲得賠償的,卻是十一個國家。
杜飛又道:“所謂天助自助者。咱們這邊拉開了架勢,他們總不能坐享其成,古往今來未有不犧牲就把侵略者趕走的先例。”
林天生與黎援朝臉色肅然。
二十多年前,華夏付出了三千萬同胞的犧牲,才趕走了東洋侵略者。
但現在,香江那邊幾大宗族的話事人,顯然還沒有這種覺悟。
即便最先通過楚明跟這邊聯絡的侯家,說白了也隻是想向南邊施壓。
林天生提前過來,對這邊的情況有所了解,說出了他的擔心。
杜飛笑著道:“螻蟻尚且偷生,犧牲從來都是被逼出來,主動橫刀赴死,不是沒有,但太少了。至於香江那邊,我們不用擔心,yg人會把他們逼到退無可退……”
第二天,杜飛跟朱婷在廣州城裡簡單轉了轉。
就近逛了越秀公園,出來又去了中山紀念堂,順便嘗了一些本地的特色小吃。
隻是朱婷總有些心不在焉。
杜飛不用想也知道她擔心什麼。
明天就要出關去香江,雖然她隻是給杜飛打輔助,但需要考慮的事情也不少。
而且這次關係到杜飛將來的前途。
如果搞砸了,對杜飛將是一次重大打擊。
杜飛反而沒那麼緊張。
倒也不是他胸有成竹,隻不過身為穿越者,掌握巨大信息優勢。
就算失敗了,以後也有無數次翻身的機會。
等到晚上,回到招待所。
朱婷忙著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就得趕到港口去坐船。
卻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敲響,跟著就聽黎援朝道:“杜哥,婷姐~”
朱婷微微詫異,沒想到黎援朝會這時候過來。
杜飛倒是沒太意外,走過去把門打開。
黎援朝站在門外。
杜飛也沒讓他進來,笑著道:“上外邊抽根煙去?”
黎援朝應了一聲,跟朱婷打聲招呼,便跟杜飛一起下樓。
剛四月份,廣州晚上還不算熱。
招待所的樓下有一棵非常高大的木棉樹。
兩人站在樹下,杜飛掏出煙遞給黎援朝一根,一邊幫他點上,一邊笑著問道:“心裡有事兒?”
黎援朝深深吸了一口煙,苦笑道:“你都看出來了,還明知故問。”
杜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抽了一口:“你們從小就認識,應該比我更令了解林天生,他對你那幾百人沒興趣。”
黎援朝苦著臉道:“我當然知道他沒興趣!可越是這樣不越可氣嗎?憑什麼?我視若珍寶的東西,他不放在眼裡,需要的時候,卻拿去就用!公平嗎?”
說到這裡,黎援朝的聲音雖然平靜,但臉色卻微微脹紅。
看得出來,他在壓抑著心中的不忿。
杜飛能理解他,因為這支五百人的隊伍已經是他最後的籌碼。
但理解歸理解,杜飛卻不覺著他有什麼值得同情的,澹澹道:“公平?援朝,如果你抱著這麼幼稚的想法,我勸你立刻回京城去。跟楚成一樣,娶個媳婦,上班生娃,好好過安穩日子。”
黎援朝並沒因為杜飛的挖苦動怒,反而長出一口氣:“杜哥,讓你見笑了。”
杜飛道:“一個拚命抗爭的人不應該被嘲笑。”
“是嗎?”黎援朝沉默了一分鐘,忽然道:“杜哥,如果……我是說如果,這次我趁機留在那邊……怎麼樣?”
杜飛叼著煙,歪頭看向他。
黎援朝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下巴向上揚著,露出喉結,微微蠕動。
說完話沒跟杜飛對視,說明他心裡還在猶豫。
但能想到這個,說明黎援朝心裡真的非常壓抑迷茫。
他跟楚成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他的野心和抱負不允許他像楚成那樣‘幸福’的生活。
他更需要冒險和戰鬥。
杜飛卻道:“我覺著不怎麼樣?你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你這是叛逃!”
黎援朝顯然想過,冷靜回答:“我可以死,從此黎援朝便不存在了。”
杜飛皺眉道:“決心這麼大嗎?”
黎援朝“嗯”了一聲,一臉嚴肅的沉聲道:“杜哥,你不明白!我不想再回京城了,那裡對於我來說,就像一個囚籠。”
杜飛沒有立即接茬,衝不遠處的一個花壇努努嘴:“上那邊說去。”
說著就走過去,一屁股坐到花壇上。
水泥台有點涼,但也沒大妨礙。
黎援朝也跟過來,在旁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