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王春雷落讓杜飛給抓住了。
要不然,他們肯定一哄而散。
現在卻沒辦法,誰也背不起不講義氣的名聲。
倒是喬理,依然站在原地,抿著嘴唇沒往後退。
反而上前一步道:“杜爺,抱歉,咱們真不知道您在這兒……”
杜飛瞅他一眼,問道:“你認識我?”
喬理忙分說道:“我是育英中學的,前年在北海公園冰場,就在黎哥後邊。”
“黎援朝?”
杜飛總算明白這幫人為什麼認識他了。
原來是他當初‘一掌斷單杠’打出的威名。
打量喬理幾眼:“先把人帶走,彆在我門口兒堵著。”
“馬上就走”喬理連忙點頭,卻看向被抓的王春雷,賠笑道:“那個……”
杜飛明白他什麼意思。
但事兒還沒問清楚,怎麼可能稀裡湖塗放人。
杜飛道:“我這兒又不是鬼門關,我還能把他崩了?”
喬理乾笑一聲,不好再多說。
完事兒杜飛也不管外邊這幫人,轉身往門裡走。
隨後就看見哭的梨花帶雨的羅芸。
杜飛不由皺眉,問怎麼回事?
王斌瞅了一眼蔫頭耷腦的王春雷,解釋道:“經理,他們是找周曉白的,沒看見周曉白就在門口堵住羅芸……”
杜飛一聽,就猜個七七八八,不由暗叫一聲晦氣。
特麼拍婆子拍到他這兒來了。
偏偏周曉白請假回她姥姥家去了。
杜飛一聽是這事兒,頓時沒了興趣。
瞅了王春雷一眼:“你誰家的,打電話讓你家大人來領人。”
剛才喬理自曝,曾跟在黎援朝身邊。
現在又跟著王春雷,說明他們應該都是大院子弟。
王春雷一聽,臉色瞬間垮下來,比剛才被杜飛一招擒住還難看,連忙叫道:“等等等等”
杜飛瞅他“哼”了一聲:“害怕通知家裡?剛才不挺光棍的嗎?”
王春雷苦著臉道:“杜……那個杜哥……”
他本來想叫杜爺,但一想那是外號,頗有些江湖氣,便臨時改口:“杜哥,真不是我想鬨事。是我幾個同學……知道我喜歡一個姑娘在這兒上班……”
杜飛道:“周曉白?”
王春雷點頭:“我知道他們來鬨事,立刻就過來,想把人叫走,可不知道怎麼,話趕話就鬨起來了。”
杜飛扭頭瞅了王斌一眼。
王斌點頭,表示王春雷說的大差不差。
杜飛更覺無趣,連自個手底下人都管不住。
但無論如何,這麼放人肯定不行,不然隔三差五來人鬨一出還了得。
杜飛道:“你自己選,要麼讓家裡領人,要麼上派所待幾天。”
王春雷一張臉跟便秘似的,躊躇半天道:“那個……讓我大哥來成不?我大哥是空軍設計院的……”
杜飛本來也沒想太為難他,隻是擺出一個應有的姿態,免得讓人覺著他太好說話。
王春雷見他答應如蒙大赦,連忙說出他哥單位的電話。
半個多小時後。
張文忠從外邊帶進來一個人。
這人穿著灰褲子白襯衫,帶著黑邊眼鏡,一副青年知識分子的樣子。
一進屋就看見蹲在牆角的王春雷,隨即看向杜飛,笑著伸出手:“杜飛同誌,非常抱歉,給您添麻煩了,鄙人王春鋒。”
杜飛起身跟他握了握手,互相客套一番。
之所以一定要王春雷家裡來領人,杜飛也沒什麼彆的想法。
就是想讓王家知道這次放了王春雷一馬。
王春鋒將近三十,一看就是大院出來的精英,氣質上跟楚明很像。
說話相當客氣,一個勁兒賠禮道歉,又讓王春雷過來鞠躬。
杜飛見他這樣,也願意結個善緣,笑著道:“春鋒同誌,你在空軍設計院工作,應該知道周司另員吧”
王春鋒一愣,不明白杜飛什麼意思。
杜飛接著道:“今天你弟弟來找這姑娘,也姓周叫周曉白……”
王春鋒瞬間變了顏色。
他之前大略知道怎麼回事,卻不知道是周曉白。
他們家跟周家雖然不算世交,但他爸的級彆不算低,也能夠得著。
自從他去空軍設計院,這幾年逢年過節總要走動走動。
他當然知道周曉白是誰。
不由得又驚又急,再看向王春雷,恨不得現在就甩他一個大逼兜。
但王春鋒的城府不淺,終於還是忍住了。
再次跟杜飛道謝。
幸虧今天有杜飛攔著,不然王春雷真把周曉白怎麼樣……那後果才是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王春鋒跟杜飛重重握手:“杜飛同誌,謝謝你,這個情份我王春鋒記下了。”
杜飛一笑,並沒有說周曉白壓根不在。
那都是細枝末節,並不重要。
隨後王春鋒帶著王春雷出去,一出大門王春雷手下那幫人就湊了過來。
王春鋒見狀,再次皺了皺眉,沉聲道:“春雷,跟我回去”
王春雷剛被撈出來,整個人都蔫頭耷腦的。
也沒理會其他人,連忙找來自己的自行車跟他大哥走了。
等回到家,剛一進屋。
王春鋒二話不說,轉身就給王春雷一個大耳刮子。
“啪”的一聲,打的脆響。
王春雷早猜到跑不了挨打,讓他大哥打總好過讓他爸打。
被打之後,沒敢嘰嘰歪歪,忙說道:“哥,我知道錯了”
王春鋒穿著粗氣,冷聲道:“錯哪兒?”
王春雷道:“不應該在外邊胡鬨。”
“是這個嗎?”王春鋒恨鐵不成鋼,反手又打一巴掌:“你在外邊胡鬨是一天兩天嗎?”
王春雷兩個嘴巴子通紅,悶頭不做聲。
王春鋒道:“爸和我跟你說多少回了,遇人遇事三思而後行。可你呢……上門之前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我……”王春雷無言以對。
王春鋒接著道:“還有,那個周曉白,是誰家的閨女你知道嗎?那是周司另員的掌上明珠。”
王春雷目瞪口呆。
到現在他才知道周曉白的身份。
苦著臉道:“大哥,這……這事兒真不怪我呀!當初知道她已經上班了,我就斷了念頭,誰知……誰知我有仨同學,非得過去看看……我得著信兒,就覺著不妥,趕忙想把人帶走。誰知道……不知怎麼,就衝突起來。”
王春鋒皺眉,敏銳的嗅出了不對勁兒。
沉聲道:“春雷,你仔細說,當時究竟什麼情況?”
王春雷不傻,見他哥這樣子,更印證了他內心的一絲懷疑。
其實剛才在杜飛那兒蹲著,等他大哥來時,他在心裡複盤,就覺著不太對勁。
隻不過那是根本沒法靜心,便沒有想明白。
現在他一邊想一邊說,把當時的情況描述一遍。
最後哥倆兒對視一眼,心裡已經篤定。
王春雷氣的一跺腳,咬牙道:“這幫孫子,故意給我挖坑!”
王春鋒沉聲道:“他們沒理由陷害你,背後肯定另有其人。”
王春雷道:“大哥,不會是衝著爸來的吧?”
“不好說”王春鋒抿著嘴:“幸虧你運氣好,讓杜飛攔下了,不然……真把周曉白怎麼樣,那才是大麻煩。”
……
與此同時,空軍招待所二樓的一個房間裡。
剛從杜飛那邊離開的喬理坐在沙發上,正在跟一名二十六七的青年敘說剛才的情況,末了一臉鬱悶:“沉哥,我真沒想到,在那兒會遇上姓杜的那煞星。”
姓沉的青年皺著眉頭,冷哼道:“老王家的運氣還真不錯。”
喬理問道:“沉哥,那您這次提副主任……”
青年澹澹道:“無妨,我自有辦法,你這邊先彆動了,千萬不能讓王春雷懷疑你,知道嗎!”
喬理忙點頭道:“沉哥您放心,我跟王春雷那大傻x從育紅班就是同學,他懷疑誰也懷疑不到我頭上。“
姓沉的青年“嗯”了一聲,眼底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輕蔑,旋即拍拍喬理肩膀,笑嗬嗬道:“小喬,你放心,你姐工作的事兒已經辦差不多了。”
喬理連忙道:“謝謝沉哥,可太謝謝您了。”
心裡也鬆一口氣,隻要有班上就不用下香了。
同時默默的說了一聲:“春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