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全程看著馬三妹的慘狀,隻覺心驚膽寒。現在居然輪到他頭上了。
劉小勇連忙哀求:「領導!政府!我······我真不知道呀!我就是·杜飛沒興趣聽他找借口沉聲道:「你也敬酒不吃吃罰酒。」
劉小勇如遭重捶,眼看著慈心要朝他來,又看看淒慘的馬三妹。他的大腦飛快轉動,試圖找到自救的辦法。
終於,讓他想起一個細節,連忙叫道:「等等,等等!我想起來了!她昨天去過青年公園··杜飛皺了皺眉,他不是本地人,不知道這個青年公園在什麼地方。
劉小勇則大聲道:「肯定在那兒,青年公園地下有個防空洞。」在劉小勇說話的時候,杜飛沒看他而是一直盯著旁邊的馬三妹。
儘管在拚命掩飾,但馬三妹聽到「青年公園'的時候,不免微微動容。哪怕隻是一瞬間,仍被杜飛捕捉到了。
之前杜飛就曾懷疑,朱威失蹤後並沒有離開市裡。
雖然胡靜說青岩寺,但有效信息太少,並沒有明確表述,朱威就在青岩寺。況且,胡靜在馬三妹這裡,也就是一個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
她所認知的東西未必就是真的。
至於朱威是不是在青年公園的防空洞裡,直接讓人去看看就是了。
杜飛立即來到外邊,低聲跟陳中原道:「三舅,青年公園您知道在哪兒不?」陳中原眼睛一亮,立即點頭:「離這兒不遠,往東三條街。」
杜飛道:「您讓人去那邊看看,有個防空洞好好搜查搜查。」陳中原心頭一動:「給你留倆人那邊我親自帶人去。」
杜飛明白陳中原的意思。
如果朱威真在防空洞裡,第一個感到現場也是一份功勞。杜飛不需要這種功勞,陳中原卻多多益善。
隨後陳中原帶人走了,剩下兩名年輕公安,還有龍永麟和黃宇。杜飛跟他們交代兩句,轉身又回到屋裡。
剛才隻是問了朱威,杜飛真正關心的問題還沒問。馬三妹的上級,這次真正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誰?
回到屋裡,馬三妹還在地上躺著,剛才的劇痛舒緩了一些。看見杜飛,她眼眸中閃過一抹怨毒,轉而又是畏懼。
杜飛並不在意她的情緒,開口問道:「誰讓你綁架朱威的?你上麵是什麼人?」
馬三妹偏過頭,有氣無力道:「我不明白你說什麼,我從來沒綁架,上麵更沒有人。」杜飛輕「哼」了一聲,又看向劉小勇,揚了揚下巴在:「你呢?還有什麼說的嗎?」
劉小勇本來就被嚇破膽了,再加上剛才已經開了頭,索性破罐子破摔:「領導,兩個多月前,有人到青岩寺找過她。」
說著瞥了一眼馬三妹,迎上對方的眼光,立即扭過頭,接著道:「我是聽山上一個熟人說的,那人神出鬼沒的,好像從南方來的,說話口音很奇怪······」
杜飛眼眸低垂,仔細聽著。
根據劉小勇的描述,上山找馬三妹的,還真是張大師。口音,長相,做派,都能對號入座。
唯獨杜飛有些奇怪。
馬三妹不是一般人,憑什麼乖乖聽張大師的?
杜飛不由得想起,上次張大師拿出來的'長生藥'。難道馬三妹是被那東西忽悠上賊船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張大師現在在哪兒?
杜飛
看向馬三妹道:「怎麼?到現在還要負隅頑抗下去嗎?剛才你也看見了,你不說,有人說。況且······你以為那個所謂的「長生藥'真能長生嗎?」
馬三妹赫然變色,忍著鎖骨骨折的劇痛,拚命抬起頭,顫聲道:「你~你怎麼知道!」
杜飛冷笑道:「當然是他來找我,被我拒絕了。不過是一個蟲子卵做的蠱丸罷了,旁門左道之法,竟也妄想長生。」
馬三妹的臉色更白。
當杜飛說出「蟲子卵'的時候,她知道杜飛並非信口雌黃。是真見過張大師的長生藥,還知道其中的原理。
杜飛又道:「你應該是馬家弟子,怎麼也會信了這個?」
「我·····」馬三妹悶頭不做聲,她當然知道張大師所謂的長生藥是蠱丸。
裡邊藏著蠱蟲的幼蟲,吃下去也不是真長生,隻是與蠱共生。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說是旁門左道都是抬舉。
但她卻沒有選擇。
與蠱共生最起碼還能活下去,哪怕變成怪物,至少還活著。想到這裡,馬三妹忽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即便狂笑牽動傷勢,傳來劇痛她也渾不在意。
直至笑的上不來氣,突然戛然而止,大叫道:「我不服!我馬三妹平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出馬之後,問卜看病,造福鄉裡,積攢了多少功德!你去縣裡鄉裡問問,我看過多少人,救過多少人!就算沒錢,一個饅頭,就可充作診費。我自問不愧於心!可為什麼······我閨女會得絕症!」
杜飛皺眉,倒是不知道馬三妹還有這種故事。
馬三妹淚流滿麵,仍倔強道:「我一輩子救了那麼多人,到頭來救不了我親閨女!這是什麼道理?什麼天理循環,都是特麼狗屁!」
杜飛大概明白了。
馬三妹要那種長生藥不是自己用,而是給她閨女用。隻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
但話說回來,屁股決定腦袋。
就算馬三妹有一萬種理由,敵人就是敵人。杜飛沉聲道:「張大師在哪兒?」
馬三妹抿著嘴唇,沉默幾秒道:「把我閨女帶走,我把他交給你。」杜飛皺眉。
聽馬三妹的口氣,張大師竟然在她手裡。
上次在香江,張大師展現出的實力可不弱,反而是馬三妹,雖然手段不凡卻並不擅長戰鬥。而且,把她閨女帶走是什麼意思?
馬三妹知道杜飛肯定有疑問,解釋道:「我知道朱威的背景,這次捅了馬蜂窩,肯定活不了了。我死了之後,冬梅在縣裡肯定不好過······」
「冬梅?」杜飛詫異道:「馬冬梅是你女兒?」
白天去義縣,聽史支書提過馬冬梅,說是馬三妹的侄女。怎麼在她嘴裡又成閨女了?
馬三妹苦笑,並沒有解釋。
閨女跟她姓馬,對外還說是侄女,明顯另有內情。杜飛對她的私事沒興趣。
聽她繼續道:「冬梅吃了蠱丸,犯了馬家忌諱,有我在還能護著她,如果我不在了,馬家容不下她。」說著她看了看一旁的慈心,轉又看向杜飛:「我雖然看不出你修的是什麼法門,但能收服此等護法,想必非同俗流。」
杜飛情知她誤會了,自己修個狗屁的法門,全仗著隨身空間。
馬三妹看向慈心:「冬梅天資不錯,現在又與蠱共生,異乎尋常,悉心培養,將來實力未必在她之下。」
杜飛一聽這個,倒是來了幾分興趣。
現在他身邊得用的也就一個慈心,伊格爾遠在非洲。丁思甜勉強能算半個。
如果馬冬梅真像馬三妹說的,將來實力能達到慈
心的水準,收到身邊豈非撿了大便宜。就算馬三妹說的誇張,實力打個折扣也不虧。
總之,這筆交易絕對不虧。
而且杜飛有些好奇,馬冬梅與蠱共生後,會是什麼狀況。最主要的是,杜飛不想糾纏,儘快找到張大師才是正事。至於馬冬梅,帶到京城就帶到京城,不差多一口吃的。到時候,能用則用,不能用便隻當養個閒人。
杜飛正色道:「好,我可以答應你。」
馬三妹鬆一口氣,這是她當前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
末了也沒提杜飛如何保證之類的話,直接道:「他在二醫院,就在青年公園旁邊,住院部二樓,化名王建軍·····.」
杜飛一愣。
他猜測過張大師躲在什麼地方,沒想到這貨腦回路清奇,居然跑去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