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到跟前,理所當然的從她手裡接過皮箱。旁邊那名青年審視著杜飛。
剛才聽杜飛叫了一聲「二姐」,大概誤會是朱麗的弟弟。
笑嗬嗬伸出手:「這位同誌,你是朱麗同誌的弟弟吧?你好,我叫年永昌,是你姐的同事。」
杜飛一愣,不由看向朱麗,心說自個手下什麼時候有這號人了?
不過,杜飛也沒惡形惡狀的,不失禮貌的跟對方握了握手:「年同誌,幸會~」
年永昌的手很細嫩,一看就是沒乾過活兒的人,軟綿綿的沒有力氣。
杜飛暗自撇嘴。
就這繡花枕頭,也敢招惹朱麗這吃人的白虎。
彆說朱麗瞧不上他,即使真看對眼了,那就他這小身板兒,還不如劉景文呢~
用不了仨月就得夠嗆。
從車站出來,年永昌還想跟著,問朱麗坐哪趟公交車。杜飛笑嗬嗬道:「不用,我騎摩托來的。」
說著就把朱麗的行李放倒了摩托車的挎鬥裡麵。
年永昌一愣,沒想到杜飛年紀輕輕,就能搞到摩托車。不過轉念一想朱麗的家世,要是朱麗的弟弟,似乎也不奇怪。
「那你們慢走。」
年永昌眸中閃過一抹在陰霾,表麵仍笑嗬嗬的。
直至看著朱麗騎上摩托車走了,他才咬著下唇,狠狠一跺腳,向公交站走去。
摩托車上因為行李放在挎鬥裡,朱麗坐在後邊自然的抱住了杜飛的腰。
杜飛能感覺到,她把身體貼靠上來。緊緊的,好像特彆用力。
杜飛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擱以前,朱麗很有分寸,不會跟他有過多身體接觸。像這種情況,就算需要扶著,也不會靠這麼緊。
雖然快入冬了,都穿著呢子大衣,隔著衣服感覺不到什麼。
但也可以想象,朱麗那倆大紮肯定被壓扁了。
然而,親密接觸並沒讓杜飛心猿意馬,反而想到了分彆。「突突突-」
摩托車拖著一溜黑煙,從火車站回到四合院。一路上杜飛和朱麗都沒說話。
朱麗緊緊抱著,把頭靠在杜飛的脊背上。
等摩托車停在了四合院大門口,她才深吸了一口氣,鬆開手從摩托車上下來。
杜飛注意到,她眼角好像濕了。
迎上杜飛的眼神,朱麗用手抹了一下眼睛,欲蓋彌彰的說是迎風流淚*。
杜飛也沒戳破。
把摩托車鎖上,提起行李往裡邊走。還沒到下班時間,院裡的人不太多。再加上天氣挺冷,沒人在外邊閒聊。
一直到後院,朱麗在月亮門前麵駐足,抬頭看向杜飛家的房子,深深打量幾眼,這才跟著進去。因為半個月沒住人,屋裡落了一層灰塵。當初朱麗走的很急,許多東西也沒歸置。杜飛先去把壁爐點上,驅一驅屋裡的潮氣。朱麗則默不作聲,開始拾掇屋子。
等壁爐燒起來羅漢床也擦了一遍,杜飛這才坐下問道:「二姐,你是不是有啥事兒?剛才那人怎麼回事,就成你同事了?」
朱麗在擦桌子,背對著杜飛,手上抹布一頓。
轉身看向杜飛,抓著抹布的手背因為太用力青筋都露出來。
杜飛皺眉。
朱麗沉默片刻,忽然歎了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
抹布丟在桌上,來到杜飛旁邊,坐在羅漢床的另一頭,正色道:「這次回來,我就要走了。」
杜飛聽出她的意思,是不在消防器材公司了,問道:「去哪兒?」
朱麗道:「外事委員會,我會外語,專業對口。」杜飛總算明白,年永昌為什麼說朱麗是他同事了。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突然就走了?」朱麗苦笑道:「哪有好好的?」
杜飛一時語塞。
朱麗又道:「這次去外事委可能會外派。」「去哪兒?」杜飛問道。
朱麗搖搖頭:「不知道,可能去李家坡,也可能去暹羅,誰知道呢~」
杜飛不明白,朱麗這趟回家究竟怎麼了,突然調到外事委,還要派到國外去?
但看朱麗的意思,明顯沒打算跟他解釋。杜飛想了想,也隻能說一聲「那你保重」。
朱麗回了一聲「謝謝」,抬手看了看表,快到五點了。提醒道:「小婷該下班了你快走吧~」
杜飛訕訕:「那我先走了。」
朱麗「嗯」了一聲:「我歸置屋子,就不送你了。」雖說要去外事委,但朱麗外派之前還得住在這裡。眼看著杜飛出去。
朱麗愣愣注視著房門,仿佛要把房門看穿,看到外麵的人。
等了兩分鐘,再也忍不住,趴在羅漢床中間的小桌上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