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令他的心情相當複雜，暗暗鬆一口氣的同時，一顆心也提了起來。
鬆一口氣是因為他還有希望重新拿回蘇門答臘，擔心的則蘇門答臘的價值在杜飛這裡將大打折扣。
蘇比安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看著杜飛，等他的下文。
大家都是明白人，杜飛說了這麼多，肯定不是廢話。
杜飛接著道：“蘇，咱們也算是自己人，你這次來找我無非是在蘇門答臘力有不逮，想要引入一個能製衡本地勢力的第三方力量，我說的沒錯吧？”
蘇比安點頭，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他就是衝這個來的。
杜飛道：“現在我雖然不能如你願，卻可以幫你另引入一個製衡的力量……”
蘇比安心頭一動，心裡卻更忐忑，不知道杜飛接下來會說出什麼？
實際上，如果有另一方代替杜飛入局，對蘇比安來說是一件好事。
相比起來，杜飛的力量太強了，一旦杜飛入局，就算穩住局麵，蘇比安將來可操作的空間也會被壓縮殆儘。
他實在沒辦法才來找杜飛。
沒想到杜飛反而說出了這個提議，按道理應該正中蘇比安的下懷。
可蘇比安明白，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儘善儘美的好事，許多事情往往是表麵看著美好，實則卻是暗藏致命的毒藥。
杜飛沒急著說出什麼主意，反而好整以暇道：“不過這個辦法恐怕要花不少錢，不知道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蘇比安舔舔嘴唇，心裡說話‘到底什麼方法你倒是說呀！你不說我哪知道願意不願意’。
但蘇比安不傻，不會把這種話說出來。
杜飛問他願不願意，他願意也得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根本就沒有選擇。
誰讓他弱呢！誰讓他有求於人
蘇比安把心一橫，沉聲道：“全聽杜先生安排，我一定遵命行事。”
杜飛笑嗬嗬，對蘇比安的態度還是很滿意的。
從一開始的默契，再到後來互相算計，直至現在蘇比安服軟。
杜飛從來都沒小瞧過這個人，無論從能力還是手段，亦或是雄才大略，蘇比安都非俗流。
今天到這一步，隻不過是形勢使然罷了。
杜飛繼續道：“你在蘇門答臘的問題，歸其根本就是本地勢力抱團，而你缺乏基層的製衡力量……”
杜飛分析蘇比安在蘇門答臘優勢劣勢。
蘇比安默默點頭，杜飛說的很準，但這不算什麼，這些都是明擺著的。
現在他更關心的是杜飛打算怎麼解決問題。
他聽出，杜飛是鐵了心不打算摻和進蘇門答臘島的亂局。
至於因為什麼，蘇比安多少也能猜到，隻是他覺得情況並沒有那麼嚴重。
畢竟之前不管阿美莉卡還是速聯，都沒有明確的表現出對蘇門答臘的濃厚興趣。
他有些不太理解，杜飛為什麼這麼謹小慎微，根據以往杜飛的行事風格，要說杜飛膽子小他第一個不同意。
杜飛接著道：“你說，在這個時候，如果能往蘇門答臘注入一百萬人口，形勢會不會有變化？”
蘇比安的心中一凜，不明白杜飛究竟什麼意思，如果僅從字麵上理解，蘇門答臘島上真要突然湧入一百萬人……
蘇比安咽了一口吐沫，他第一時間想到了之前杜飛和林天生從國內運人到婆羅洲。
在這之前，如果有人告訴他，能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將一千多萬人從一個地方轉運到千裡之外，蘇比安無論如何不會相信，但是現在……已經有了先例，就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但轉念一想，蘇比安又否定了杜飛想再來一次的可能。
因為蘇門答臘跟婆羅洲的情況完全不同。
當初婆羅洲已經在杜飛和林天生的控製下，來的那些人並沒有多少安全上的威脅，隻需要考慮安置的問題。
蘇門答臘卻複雜得多，真要強行送去大量的人，肯定會產生不可預料的衝突。
一旦出現大量傷亡，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所以，杜飛不可能再從國內運人過來，那麼杜飛口中所說的‘一百人’從哪兒來？
總不能是憑空變出來的
說到這裡，杜飛也沒再拐彎抹角，終於圖窮匕見，一邊用手比劃，一邊沉聲道：“你說，如果我們把蘇拉威島上的人，遷到蘇門答臘去……”
蘇比安稍微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
蘇拉威島位於婆羅洲的東邊，是世界第十一大島，島上人口將近四百萬。
之前蘇比安曾拿來當籌碼，要把這座大島送給杜飛，不過被杜飛拒絕了。
沒想到這次杜飛反而主動提起來。
杜飛說完，意味深長的看著蘇比安。
兩人都是聰明人，蘇比安心念電轉，很快就想通透了。
杜飛這是明擺著要地不要人。
之前蘇比安說把蘇拉威島給杜飛，其實就是動動嘴，根本沒實際意義。
因為那座島上跟蘇門答臘差不多，也被繁多的地方勢力占著。
杜飛真要了，絕對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更何況那個時候還沒有進行人口遷徙，婆羅洲的情況遠比現在複雜。
內部不穩，杜飛當然不能貿然向外擴張。
但現在，情況又不同了，婆羅洲已經穩了，以這個年代花人的生育能力，最多二三十年這一千五百萬人就能變成三千萬。
杜飛之前之所以答應與蘇比安的交易，拿到印泥的正統名義，目的就是為了下一步。
不僅僅是蘇拉威島，還有更東麵的，馬魯群島和巴布亞。
如果把這些地方拿下來，相當於繼承了原先印泥將近七成的地盤。
問題是怎麼拿下來，拿下來之後怎麼進行有效統治。
蘇比安的思緒也在飛快轉動，如果真像杜飛說的，能把蘇拉威的人弄到蘇門答臘去，對他來說肯定有好處。
這與引入杜飛的意思差不多，都是引入一股與蘇門答臘本地勢力不相容的外部力量。
而且相比強勢的杜飛，這股力量肯定更弱，要與蘇門答臘本地勢力抗衡，必然與原先處於弱勢的蘇比安合作。
可問題是，怎麼才能把人從蘇拉威弄到蘇門答臘去？
那可不是十萬八萬，就算隻過去三分之一，也是一百多萬人的級彆。
如何動員，如何搬遷，如何運輸，去了之後又如何安置，這些都不是蘇比安能解決的問題。
但話說回來，拋開這些問題，如果這件事能辦成，對蘇比安的好處同樣巨大。
如果在蘇門答臘，蘇比安彆說控製一百萬人口，就是隻有幾十萬人，也能改變當地局麵。
那些蘇門答臘的地方派係並不是一股繩，而是各有各的利益。
蘇比安看向杜飛。
杜飛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也沒底。
關於這個想法，他也沒深思熟慮，隻是靈機一動想到。
思忖片刻道：“我聽說，在蘇拉威島上有一座特彆有名的火山，叫什麼來著？前幾年剛噴發過……”
“索普坦火山？”蘇比安飛快的眨巴眨巴眼睛，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吐沫，看著杜飛道：“杜先生，您……您想乾什麼？”
抱歉，昨天吹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