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不可能這麼快就派人來營救她, 就算營救也得是琴酒他們,而不是這些一看就是外國人的家夥。
FBI嗎?
山吹杏子從懷中掏出手-槍,還沒等她扣下扳機, 遠處大樓一發子彈擊中了槍身,子彈高速衝擊下, 手-槍應聲掉落。
山吹杏子朝子彈射來的方向看了眼,立刻就認出了開槍的人。
跑不掉了。
這些外國人應該是FBI。
公安和FBI已經形成包圍圈, 遠處大樓還有組織叛徒萊伊在。
萊伊的名頭她聽過,美國那邊的神槍手,狙擊水平據說比琴酒還厲害。在這人被爆出是FBI派來的臥底後, 萊伊的照片在組織傳了個遍,誰要是能把這人乾掉, 誰就能得到巨額獎金。
可惜還沒等山吹杏子見到實際的真人,就聽說人死了。
之前杯戶商業大廈琴酒得到消息稱已死的亡魂重新出現, 在那裡差點開槍。結果嘛……琴酒沒見到的萊伊,她見到了。
波本是對的。
萊伊確實沒死。
山吹杏子沒見過波本, 行動組情報組那邊的代號她都沒見過, 她和那邊不是一個係統的,有任務要用到那邊的人也是通過貝爾摩德或者Boss郵件。
畢竟, 她這邊是組織最核心的機密。
最核心的機密啊……
手-槍從落地到現在也不過才過去兩秒, 公安和FBI的對峙不可能太久。
就在公安和FBI同時行動, 打算搶人的一刻,山吹杏子動了。
諸伏景光眼睛微微睜大, 街邊高樓的赤井秀一皺眉,第二次了,上次是楠田陸道。
沒有猶豫,迅速收起狙擊槍, 赤井秀一對通訊設備道:“撤!”
“救護車!叫救護車!”
諸伏景光跑到倒在地上的山吹杏子身邊,對藍牙耳機另一端的降穀零說:“山吹杏子用一根筆自殺了。”
原子筆在山吹杏子比常人都大的力氣下捅進了心臟,救護車已經沒必要了。
朱蒂、詹姆斯和其他FBI趁著公安們注意力全部被倒下的山吹杏子吸引,他們迅速上車撤離現場。
天橋上,一直觀察現場的栗原榴花愣愣的站了起來。
外國人們利落的上車跑了,所有的便衣警察都圍向了田中警官和山吹杏子。
鮮紅的血液在馬路上地麵上擴散,形成血泊。
榴花跑下天橋,又跑向山吹杏子那裡。
還沒等她靠近,便衣公安伸手攔截住了她。
“小姐,前方是案發現場,禁止靠近。”
現場本來負責圍捕的公安在此時化作人肉警戒線,他們以事發中心半徑五米的距離,對靠近的人進行阻攔。
榴花張了張嘴,想說她也是這次事情的相關人員。
但這一刻說實話她有點慌。
怎麼就死了呢?還是自殺。
新任法務大臣上任以來,三年沒簽署過死刑執行令,就算被逮捕,被判死刑也不會死,活著不好嗎?至於……這麼忠心嗎?
榴花腦子有點亂。
哪怕有公安在攔著她,她也看的見暗紅色的血泊在擴大。
田中警官麵色沉重的打電話,現場一片忙碌。
她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她除了幼年遭遇台風時,第一次見到人死在眼前。
“榴花、榴花醬!”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愣神的榴花察覺到肩膀被拍,她轉過頭,看見了衝矢學長。
救護車的鳴笛聲從遠處靠近,榴花在“哇嗚”的鳴笛聲中滿臉茫然:“學長,你剛剛去哪了?”
赤井秀一借助身高優勢,可以清晰看見躺在地上的山吹杏子被蒙著白布抬上了救護車。
“附近沒有停車位,等我找到停車位再過來時,公安已經不讓靠近了。”
這裡赤井秀一打了時間差。
為了避免山吹杏子察覺到周圍已經被警方布控,公安行動前沒封鎖這片區域。
在榴花和山吹杏子到達目標地附近時,才在遠處對布控現場進行封鎖。
FBI的車在封鎖前就到了現場,他當然也是。
榴花沒有多想,她的全部目光都跟隨著遠處蓋著白布的擔架移動。
她看著擔架被抬上車,車輛開走,便衣公安們在聽田中警官指揮,地上還殘留著血跡等待環衛清洗。
很難想象,剛剛還和她手臂挽著手臂的山吹杏子就死了。
“榴花?”
赤井秀一叫了一聲,他輕易就從女孩臉上讀出了茫然、害怕和自責。
沉默了一秒,他上前攬住女孩的肩膀,略微用力,把人帶離了現場。
榴花在肩膀的作用力下,不由自主的轉身離開。
她回頭看著地上暗紅色的血泊,喃喃道:“我沒想過她會死。”
她真的沒想過。
新井龍二沒死在她麵前,甚至第二天她去上班的時候都沒看見地上的血跡。
隻是人不在了。
對她來說,和同學第二天轉學去其他城市區彆不大,都是以後見不到。
新井龍二的死對她來說是抽象的,但山吹杏子……是真實又有衝擊力的。
上一次直麵生命的逝去還是台風中,媽媽緊緊抱住她,為她在角落撐起一方小天地。
血水混合著雨水糊了她滿臉,那是榴花第一次感受到一個人的體溫是怎麼從溫熱變得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