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百夫長黑金卡。
被兩根白得透明的修長手指鬆鬆垮垮地夾著,在陽光下閃亮又尊貴。
戚棲雙手交疊著搭在膝蓋上,沒有伸手要接的意思。
內心卻已然翻騰。
誰說的結婚一定就要鑽戒?這張卡全球無限額還配套全球頂奢服務,想買什麼買不了?買個鑽石礦都行!還要什麼自行車?!
我戚棲就不是那麼俗氣的人!
但是假裝矜持還是要的。
她微笑著擺了擺手:“不用了,顧先生,謝謝您的美意,但是我不需要。”
“唔。”
顧清時垂著眼簾,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然後把卡收回了自己包裡,慢條斯理地係上了安全帶,把世界級超跑用平均40邁的速度開上了路。
全程沒有再說一句話。
……
?
這個人會不會接戲?為什麼不按照套路出牌?
你他媽好歹說一句“不要和我客氣,拿去花吧”行不行?
哪怕你說“女人,你和我結婚不就是為了這個嗎”來羞辱我我也ojbk啊!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
戚棲氣得心理活動都開始結巴了,這個男人要麼是個死直男癌,要麼是個閱儘千帆看破所有路數的老司機。
但無論是哪種!他都是個狗男人!
戚棲好氣,可是戚棲還是要保持微笑。
她覺得自己失去了一整個世界。
她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沒關係,來日方長,那張黑卡,遲早是她的,等顧清時百年之後,他全家都是她的!說不定還沒有一百年!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透過墨鏡的空隙打量了顧清時一眼。
格外蒼白的膚色,瘦削立體的輪廓,困倦憊懶的眉眼,她突然想起了大伯母告訴自己的顧家秘聞。
——顧清時之所以快三十歲了還沒有插手顧氏集團,也沒有戀愛結婚,就是因為先天不足,身患隱疾,不能人道。
戚棲當時對傳聞不以為然,畢竟顧清時是傳說中的隱形大佬嘛,可是現在看上去他身體似乎的確不太行的樣子。
想到自己才二十二歲,正是生龍活虎的年紀,戚棲不由得開始仔細回憶……
——婚前協議上說如果婚內包養小狼狗被逮了會怎麼處理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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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時的住所在京城三環內的一個人工湖景彆墅區,天水華庭。
是一棟玻璃構造的白色平層庭院彆墅,屋內裝修也是純白色為主的性冷淡風,每一處細節都透著極致的精致主義,整個屋子一塵不染得不近人情。
和房子主人的氣質如出一轍。
“顧先生。”戚棲叫住自顧自換好鞋就準備回房間的顧清時,柔聲問道,“請問一下我的房間在哪裡?”
顧清時頓住腳步,緩緩轉身,抬手指向他正在走去的那個房間。
戚棲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顧清時慢吞吞地回了她一眼。
戚棲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和你住一個房間?”
顧清時微微抬了抬眉,流露出一種“不然呢”的疑惑。
“我們的關係住一個房間……合適嗎?”
顧清時又抬了抬眉,流露出一種“我記得我們剛才好像是結婚了”的疑惑。
戚棲:……
幸虧我是個善解人意的寶寶,不然這種溝通方式,遲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戚棲死過兩次,很多事看得比較開。
既然他們已經是名義上的夫妻,顧家幫助戚家,她自己也帶著私心,那她享受了權利,自然也要儘該儘的義務。
沒必要把自己搞得像小白花一樣委屈矯情。
矯情有什麼意思?矯情能讓自己不死於非命嗎?矯情能讓生活變得更好嗎?矯情能擁有百夫長黑金卡嗎?
不能。
但大佬能。
所以戚棲屁顛屁顛就跟著顧清時進了主臥。
臥室很寬敞,靠庭院的一麵是全幅智能落地窗,窗外是大片大片的綠色草地和湖景,地上鋪著柔軟舒適的純白色地毯,顯得更加空曠。
左邊牆上的推拉門通往浴室,右邊則通往比臥室還寬敞的衣帽間,衣帽間左右兩側涇渭分明,一邊是顧清時的,一邊是戚棲的。
戚棲大概掃了一眼,基本上她能想到的東西都在。
明明早上七點她離開家的時候這些還都在戚家彆墅,不過短短大半天的時間,就已經全都搬過來整理好了。
她嫁給顧清時這件事情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塵埃落定。
重生回來第一天答應聯姻,第二天拜訪顧老爺子,第三天清算婚前財產,第四天送來婚前協議讓她簽,第五天見麵,領證,入住婚房。
戚棲想到這裡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出了臥室,回到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