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才傳來顧清時清潤的聲音:“嗯。”
有些啞,像是受了涼。
戚棲蹙了蹙眉:“你是不是感冒啦?”
“沒有。你現在在哪兒?”
“我現在在法國呢,你沒收到我發給你的消息嗎?”
“收到了。但我不知道你具體在哪裡。”
“嗯?”戚棲不明白,顧清時想知道這個乾嘛,難道是打算定點投放炸彈?
很快顧清時的回答就解答了她的疑惑:“我現在戴高樂機場。”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然慢吞吞的,仿佛是在說“我在家門口”一樣,戚棲卻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在戴高樂機場?你來法國了?你怎麼突然來了?”
“想你。”
想個屁想,就一天不到,至於想到要打個飛的過來?
雖然戚棲不知道哪裡出問題了,但總歸肯定是有地方出問題了,不然顧清時不會這麼著急地連夜趕來法國。
意識到這個問題,戚棲直接揮手打了一輛計程車,敏捷地蹦了上去,朝攝影師和Sophia投去了一個象征性的安撫眼神後,就對司機說道:“Go to the airport .”
然後又衝著電話說道:“你在機場門口等我,就站在那兒,不許動,我馬上過來找你,聽見沒?”
顧清時乖乖地應了一聲“嗯。”
他站在機場門口,抬頭看向天空,雪似乎下得越來越大了,雪花大片大片地落下,落上了他黑色的發梢和黑色的大衣,有些冷,他把自己裹得緊了些,手指則攥緊了口袋裡那份他帶給戚棲的禮物。
然後就那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等著戚棲。
天色漸暗,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雪花落進他眼睛裡,他眯上眼,揉了揉,再睜開的時候就看見停客台對麵有個穿著婚紗的女孩兒朝他跑來。
穿過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穿過了異國他鄉的風雪,穿著潔白的婚紗,毫不猶疑的,徑直的,朝他跑來。
似乎世界上其他的一些東西都不存在了。
顧清時心裡突然就安穩了,像雪花兜兜轉轉終於落入了屬於它的懷抱,心融化了,也找到了歸屬。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太傻了,有什麼好怕的呢?他的小胖鳥,是隻喜歡他的,隻會朝他飛的。
毋庸置疑。
顧清時張開了雙臂,穩穩地接住了帶著一身風雪奔跑過來的戚棲,把她摟緊懷裡,藏進自己的大衣裡麵,隻露出她一顆小腦袋。
然後低下頭,柔聲問道:“怎麼穿這麼少就出來了?不怕凍壞了麼?”
“還不是因為你,不是擔心你鬼才會跑來呢。”戚棲一邊埋怨,一邊雙手從大衣裡麵環抱住了顧清時的腰,把臉埋進了他的懷裡,“你不聲不響地就來法國了,我擔心是出了什麼事,所以一點都不敢耽誤。”
顧清時低著頭,下巴在她頭頂輕輕地摩挲著,聲音低沉溫柔:“沒出什麼事,就是想和你求婚而已。”
戚棲聽見求婚兩個字驚恐地想抬起頭看他,卻被顧清時摁著腦袋重新摁進了懷裡:“我就是一天都不想耽誤了,想現在就把求婚儀式補給你,然後舉辦婚禮。”
“怎麼這麼突然......”
戚棲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能猜測莫非是這個29歲的處男先生觀念傳統,覺得上了車後就必須得馬上補票?
顧清時卻並不打算說出那些患得患失,他隻是把她往大衣裡藏得更深了些,聲音溫柔又篤定:“不突然。就是醒來發現你不在身邊的感覺,很不好,我想天天都在你身邊,也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所以戚棲你願意嫁給我嗎?和其他一切都沒有關係,隻是因為想和我一輩子在一起,所以嫁給我,你願意嗎?”
戚棲埋在他懷裡,能清楚地聽見他紊亂又急促的心跳,紅著臉笑了,嘴上卻嘀咕道:“求婚是要有鑽戒的,你帶鑽戒了嗎?”
“沒有。”
“.....真沒帶?”
“嗯。”
“......”
算了,戚棲歎了口氣,原諒他吧,跨越了九千公裡出現在這裡的男人向她求婚的男人,就算沒有鑽戒也可以原諒,何況他長得這麼好看。
然而不等戚棲開口,顧清時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份文件一樣的東西遞給她:“但是我有這個。”
戚棲好奇地挑了挑眉,接過來一看,卻愣住了。
顧清時卻似乎絲毫沒有覺得這份求婚禮物有什麼不對,隻是認真解釋道:“我問過彆人為什麼求婚一定要鑽戒,他們說是因為鑽石永恒存在,所以用鑽戒求婚就代表著愛情會長長久久,所以我就買了南非的這個小金剛石礦。”
“......”
“這裡麵的金剛石比鑽戒上的多多了,所以我們會比其他人都要長久。”
“.....”
說得好有邏輯,戚棲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駁。
顧清時發現戚棲隻是捏著那份文件,沉默著不說話,一時間有些忐忑:“你......你是不是不喜歡......”
戚棲無言以對,誰會不喜歡?誰會不喜歡礦?還是鑽石礦?這他媽都能喜歡到蹦起來了好嗎?隻是誰會拿這個求婚?!
這個男人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就能這麼清奇呢?還清奇得這麼可愛,偏偏就對上了她的胃口?
戚棲歎了口氣:“一般吧。”
顧清時失落地垂下眸。
戚棲又歎了口氣:“和喜歡你比起來,隻能算一般喜歡。”
顧清時眼睛亮了。
戚棲抬起頭看向他:“我這麼喜歡你,所以你以後可不可以也一直喜歡我,喜歡到我變成老太婆了也喜歡我?”,新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