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猩千足(6)(1 / 2)

休息區的大部分設備都能正常運轉,清潔機器人被裝入備用能源後,呼啦啦清掃著室內的灰塵。

空氣淨化機開啟,紅靄被緩緩抽離,眾人的呼吸道都好受不少。

江諧也是這時候才看清機甲師班的人有多麼狼狽。

江予風不必說,手上的傷口深可見骨,即便擁有S級的強悍體能,臉色也蒼白得不像話,回去後肯定要躺治療艙。

讓江諧意外的是時常在他麵前晃來晃去,連最基本的體能訓練都無法完成的時蘊。

她渾身上下沾滿赤猩千足的血液,大部分已經乾涸粘在皮膚和衣服上,深藍色變成了發黑的暗藍色,還散發出濃鬱的腥味。

她躺地上,身下鋪了件校服外套,文謙從蓄水池中端來了過濾後的清水,替她把粘在皮膚上的臟汙擦掉。

文謙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去,但由於暴露在紅靄中的時間較短,除了臉頰微紅外,暫時沒產生其他負麵影響。

江諧抿著唇彆過頭,替江予風處理手臂上的傷口。

在他看來時蘊沒有受傷,卻虛弱成這樣,多半是沒出息被嚇的。

比起毫無準備的機甲師們,單兵們準備充足,每個人身上都帶著醫療包和營養液,數量不多,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夠用了。

沐浴在新鮮空氣中,又注射了治療藥劑,除時蘊外的其他人,開始緩慢退燒。

江予風因為體能等級高,細胞修複能力強,用藥後又處理了傷口,退燒比其他人快許多。

文謙給時蘊處理完皮膚上粘黏的血液後,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了。

男女授受不親,時蘊的未婚夫還坐在旁邊,他剛剛注意到江諧眼中帶著冷笑,差點把水盆打翻了。

他隻是感激二十幾年前蟲潮爆發時,救了他父母的時奕元帥,以及身為同班同學和同組成員的道義感,絕對沒有其他不該有的想法。

想了想,文謙頂著頭亂糟糟的羊毛卷,抱著臟了的隔離服去洗乾淨晾起來,再看看能不能把缺口處補一補。

沒了緊迫的威脅感,大家的神經鬆懈下來,有人開了句玩笑,“文謙,你是田螺姑娘嗎?這麼貼心?”

文謙抱著搓洗了一半的隔離服,幽幽抬起頭,“徐婉婷,你閒著沒事乾的話,過來跟我一起洗。”

開玩笑的女孩頓時閉上了嘴,卻老老實實走到他身邊和他一起搓隔離服。其他沒有受傷的人也都過來幫忙。

平時手握扳手指點江山的機甲師們此刻隻能可憐兮兮的聚在一塊當田螺姑娘。

江諧瞥了眼還在昏迷的時蘊,她身邊聚集的紅靄已經消失不見了,可由於高燒,臉紅得厲害,眉頭也緊鎖著,仿佛陷入了無法醒來的噩夢,身體還微微顫抖著。

在場這麼多人,她的情況最糟糕。

江諧抿了抿唇,在其他人詫異的眼神中脫下軍裝外套蓋在了她身上。

兩人一起長大,如果不是時蘊牛皮糖似的行為讓江諧對她越來越厭惡,也不會鬨到要解除婚約的地步。

其餘人聰明的當成沒看見,特彆是機甲師班的軍校生,時蘊不久前那麼一衝,衝破了他們的有色眼鏡。

經曆過生死的人心境總會豁達些。

唯獨忍著惡心清洗自己隔離服的蘇語欣氣得咬牙切齒。

她不明白,為什麼江諧還會關心時蘊,明明在生日宴上,他都對那麼多人羞辱時蘊視而不見。

咽不下心頭那口氣,蘇語欣手上力道加大,隻聽哧啦一聲,不小心把正在清洗的隔離服撕破了。

文謙剛才就注意到她時不時就把目光對準時蘊和江諧,聽聲,挑了挑眉,“蘇語欣,你要是不想洗可以彆動手,拿隔離服撒什麼氣。”

“關你什麼事?”蘇語欣重重甩了隔離服,轉頭湊到江諧身邊,“江諧,我來幫你,我動作比較輕。”

站在水槽邊的幾人將她的行為收入眼底,表情略顯尷尬,文謙直白的嘖了一聲。

江諧瞥一眼蘇語欣,擋開她的手,“不用了,你有時間去守著小蘊。”

蘇語欣眼睛微睜和甜美的表情有些割裂,但她不敢在江諧麵前放肆,隻能尷尬的嗯一聲,坐到時蘊不遠處,死死盯著她。

文謙怕她搞事,快步走過來坐在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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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風醒來時看了眼時間,距離他們離開工廠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從休息區往外看,紅靄的濃度更濃鬱了,借助紅外眼鏡可以看到五六百米外的情況,但肉眼的能見度隻有十來米。

“留在這裡不是辦法。”他說道。

休息區的儲備能源不多了,防禦屏障也有限,阻擋普通的異種生物足夠,可對剛剛那隻赤猩千足來說,形同虛設。

這裡的通訊器完好無損,卻無法對外界發送信號。如果不想辦法突出重圍,早晚會死在這裡。

江予風並不認為赤猩千足真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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