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蘊稍顯亢奮,但很快按捺住了怦怦亂跳的心臟。她稍稍呼出一口氣,將注意力放在維修機甲上。
情況這麼危險,如果沒辦法逃出去,精神力就算變出朵花來,她也無福消受。
江予風還在單手拆卸駕駛艙裡多餘的東西,時蘊故作淡定地檢查完機甲後,說道:“已經檢修的差不多了,你看看哪裡還有問題?”
她有點沒譜。
小幽靈到機甲裡滾了一圈,將所有斷裂的原子鏈式重構並且調整了它們的排列順序,問題是肯定沒問題的,她怕完成度太高,江予風起疑。
聽到她的話,江予風握著扳手的動作一頓,時蘊清楚看見他眼中露出幾分驚訝,而後將精神力覆蓋在機甲上,檢查修理情況。
幾秒鐘後,江予風神色複雜,時蘊心頭打鼓,前者才道:“為什麼要裝成什麼都不會?”
時蘊頓了一下,內心的小人留下兩根寬麵條。
裝什麼都不會的不是她而是原主,可這話顯然不能說出口。
她故作高冷的嗯了聲,給了句模棱兩可的話,“有點不能說的原因。”
江予風不知想到了什麼,眉頭微皺,最終道:“我不會亂說的。”
本來隻是隨便找了個借口的時蘊陡然警覺。
江予風的表現像知道點她不知道的東西。
她思緒一轉,江諧是她的未婚夫,江予風和江諧是堂兄弟,江家想和她解除婚約……
時蘊不喜歡陰謀論,但原主身為戰死元帥之女,受到特殊待遇,這輩子隻要不作死,絕對能安安穩穩過一生,卻要把自己偽裝成一無是處的學渣,忍受罵名,沒點原因誰相信。
江予風略過這個話題,“既然機甲已經修好,駕駛艙裡的東西你來拆吧,我太慢了。”
時蘊點點頭,壓下亂七八糟的猜測,三下五除二把多餘的部件卸掉。
狹窄的駕駛艙拓寬不少,文謙也已經把機械臂拆了。
采礦機甲身上的鏽灰嘩啦啦掉了一地,履帶的內部結構被重構後,表麵光滑透亮,結合處也更加致密緊實。
時蘊不由感歎精神力的強大和神秘。
她和江予風正要從駕駛艙裡出來,兩人扶著靠椅的動作同時一頓,外麵端著鐳射槍的江諧抬起眼來。
“你們察覺到了嗎?地下在震動?”他皺眉道。
單兵們很快捕捉到了他說的震動,其餘人仔細感受後,臉上露出幾分茫然。
“哪有震動?”蘇語欣反問。
“的確在震動,好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休息區外的赤猩千足有動靜嗎?”江予風接話。
單兵們一直警惕赤猩千足突襲休息區,但外麵的空地和百米外的森林沒出現任何異樣。
江諧搖搖頭,“一直都很安分。”
手握扳手的時蘊眉頭堆起,因為她悄悄拉開隔離服而稍顯安分的小幽靈又開始亢奮了。
經過上次“餓餓,飯飯”事件,她大抵能猜出變異的精神力以赤猩千足體內的能量核心為食,紅靄……準確的說是赤猩素則是它的飯後甜點。
地下……
時蘊突兀睜大了眼,耳邊已經響起了江諧的低咒,“該死,我怎麼忘了赤猩千足能鑽入地下!”
赤猩千足從沉睡中蘇醒後,便長期在地麵活動,可這並不意味著它們清醒時不會鑽入地下。
休息區的地基打得很牢,但也經受不住成千上萬赤猩千足的破壞。
“機甲還沒修好,我們現在出去也一定會被——”
江諧話還沒說完,時蘊便從駕駛艙裡跳了出來,走到另一架采礦機甲前,把駕駛艙裡的蘇語欣拽了出來,後者瞪圓了眼睛,“時蘊,你乾什麼?”
“不想死就彆在我麵前礙手礙腳!”扔下一句話,她沒看氣紅了眼的蘇語欣。
江諧沒看懂她在鬨什麼,正要出聲嗬斥她無理取鬨的行為,江予風也虛扶著受傷的手從駕駛艙裡跳了出來,“這架機甲已經修好了,狀態差的人先進去,其他人動作快點,大家互相幫忙!”
其餘機甲師回神,修機甲的修機甲,拆東西的拆東西。
江予風進了另一架機甲的駕駛艙,文謙的動作也沒慢,鑽入一架機甲,散開精神力。
被擠出來的幾個機甲師在紅靄彌漫的空地上麵麵相覷,有人小心翼翼道:“他們三人的精神力好強。”
江予風的是磅礴大氣,時蘊的是神秘悠遠,文謙的是靈巧細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