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劇烈上升,燃燒了利爪灰鷲的羽毛。
地下,機甲與黑甲蜥蜴互相衝撞,帶來地震般的強烈搖晃感,螺旋鑽刺的黑甲蜥蜴鮮血直流,他
被迫衝出地麵,狼狽的擺尾後,鑽入密林中沒了蹤影。
森林裡,戰鬥的動靜此起彼伏,驚鳥無數,有人發射了驅散彈,刺鼻的味道順著風被吹開,消融
了誘花的香氣,還在彙聚的異種生物被驅散彈的味道刺激,爭相逃開。
戰鬥的壓力驟減,處於懸浮列車的眾人也鬆了口氣。
傷痕累累的懸浮列車在多架機甲的護衛下抵達二號基地。
時蘊頂著滿身血汙從懸浮列車上下來,麵無表情的盯著從淡藍色機甲駕駛艙裡出來的江諧。
後者看見她的模樣,嚇了一跳,當即皺眉道:“你怎麼弄成這副鬼樣子了”
罪魁禍首還好意思問
看在江諧在千鈞一發時趕到的份上,時蘊決定不和他計較,她伸手抹了把臉上的血液,腥味衝進
鼻子,令人作嘔。
“怎麼來得這麼慢”她答非所問,按照機甲的行進速度,不該過了十幾分鐘才來救援。
問到這個,江諧麵色不佳,“支援你們的時候,冒出了好幾隻s級異種生物擋道,殺了它們後,
又有蟲族從他們的身體裡鑽出來,耽誤了一點時間。“
“四號駐地那邊也出事了,異種生物大批量進攻,謝寒朔幾個和其他駐軍去支援了,我們人手有
些不夠。”
時蘊不想陰謀論,但前後發生的事情由不得她不多想。
從千裡星駐軍對聯四軍校生發布任務後,就好像有隻無形的大手掌控著一切。
有人在護送他們進駐地的隊伍裡安排了人,軍方每年都要圍剿異種生物,早就總結出了一套和它
們周旋的規則,配備有驅散儀,不該被異種生物襲擊猜對。
或許四號駐地出事大概也是巧合。那邊發射求救信號,護送隊伍看到不可能不救,於是分兵。他
們也必然前往附近距離最近的駐地二號駐地。
從這裡開始,他們就徹底落入了對方的掌控。
黑甲蜥蜴和枯葉蟒一起出現的概率低到微乎其微,但它們就是湊在了一塊兒,還襲擊了懸浮列
車。
照理說,被兩支s級異種生物襲擊,戰鬥素養不高的機甲師們根本毫無反手之力。可時蘊愣是扭
轉了戰局,讓黑甲蜥蜴和枯葉蟒同歸於儘。
襲擊計劃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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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潛伏在隊伍中的內應丟出了裝滿誘花花粉的香包,讓附近聞到香氣的異種生
物躁動,前仆後繼趕來。
懸浮列車無法在滾滾而來的異種生物爪下逃生,所有人都要死。
但對方算漏了車上有個嗅覺靈敏的文謙,準備的兩個香包都被找了出來並且扔出車廂。
被絆住腳的支援也在最緊要關頭抵達,殺她的計劃再次破產。
時蘊轉頭看向被藏鋒提下懸浮車的偷襲者,他還處於昏迷狀態。
她沒有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任何被蟲族寄生的痕跡。那和之前要殺她的人是同一波嗎
不是的話,是否意味著還有人盯著她。是的話,特意讓一個正常人來,讓她不會提前警惕,反而
更容易達到目的。
等等等等,後一個猜測必須要布局人知道她能輕易看出人類被蟲族寄生為前提。
事情越來越複雜。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時蘊咬著牙根,眉眼冰冷。
江諧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這樣的神情,愣了愣,才想說話忽然注意到她肩膀上的傷口。
此刻,他腦子裡的任何想法都消失得一乾二淨,衝到時蘊麵前,抬手又收手,有些無措,最後大
喊道:“醫生!快叫醫生來這邊有傷員!”
“怎麼受傷的你是不是傻,受傷了不早說,還流了這麼多血醫生!快點!”他揚聲大喊,把
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時蘊心底湧起的憋屈和不憤在他的呼聲下散得一乾二淨。
這二傻子不會以為她身上的血都是自己的吧
醫生早在看到求救信號時就做好了準備,聽到江諧的喊聲後,快步帶著護士趕過來,身後還有人
抬擔架。
“怎麼渾身是血哪裡受傷了”醫生急忙詢問,時蘊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醫生看過去,她肩上有個四五厘米的缺口,缺口處的布料打著卷還有點抽絲,染了些許鮮血,而
在缺口下方,有條僅一厘米的劃傷。
醫生遲疑了兩秒鐘詢問,“隻有這一個傷口嗎”
時蘊點點頭。
醫生:!
還那麼大聲,老娘還以為缺胳膊斷腿了!
醫生淡定的讓護士給她拿了個創口貼,而後瞪了江諧一眼,“能不能不要一驚一乍還嫌駐地裡
不夠忙”
她招呼著護士們抬著擔架走了,江諧站在原地,神情看起來有點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時
蘊,最後瞪了她一眼,“小傷怎麼不早說”
時蘊無語的望了望天,拿著護士姐姐給的創口貼,壓在一厘米的刀傷上,給江諧翻了個白眼,徑
直走開了。
她要洗澡!
把一切看在眼中的危秋敘湊了過來,將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促狹道:“我說江諧,不是解除婚
約了嗎怎麼感覺你比解除婚約前還更關心老六”
江諧屈肘頂在他的胸膛,把人頂得悶哼一聲直後退,才沒好氣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關心她
了閒著沒事乾就趕緊去修機甲,彆在這裡浪費時間!”
危秋敘揉著胸口嘖嘖兩聲,算是知道江諧對時蘊的確沒有超出朋友界限之外的感情。
他吹了口哨子,把雙手枕在腦後,招呼著其餘幾個機甲師,朝機甲修理區走去,經過這一趟支
援,又有機甲需要修理了。
這苦日子他已經過了快一周,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江諧往駐地裡走,走時還懊惱的抓了把頭發。
危秋敘的話說得他心虛,以前和時蘊的婚約,就讀東青軍校後,他在許多不懷好意的人的暗示下
天然排斥時蘊,說了不少傷人的話。
現在回想起來,以前的他就像個二傻子,彆人說什麼信什麼,把一切都歸咎於時蘊身上,從未認
真思考過她是否真如旁人口中所言,逐漸變成了愚蠢自私的人。
時蘊檢測過血紅蛋白濃度後,火速衝了個澡換身衣服,肩上的小傷口已經在高等級體能的作用下
結痂了,要不了多久就能恢複如初。
這一趟十分驚險,如果不是最後江諧及時出現,她差點就要在眾人麵前暴露s級體能的事情了。
敵暗我明,她並不想把所有底牌都攤開,更彆提在這個駐地中,也可能存在想要她性命的人。
當然,這次的危機也並非沒有收獲,試圖偷襲她的人,沒得手,也沒死。
她比較在意的是,對方為什麼想殺她從前不做的事情現在來做,未免有些奇怪。
還是說,以前的她可有可無,活著和死了沒什麼區彆,現在的她有必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