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兩個孩子。
同一對父母所生,但長相完全是天南地北兩個樣子。
霍星朝眉眼俊秀。一挑眉,一眨眼,全是風流和不羈,端的一副好模樣。
專挑父母好的地方長。
而霍辰陽就長得非常正氣凜然。國字臉,嘴唇偏厚,看上去一副老實忠厚的本分樣。
特彆讓人有信任感。
——一如兄弟倆的性格。
霍辰陽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好聽見了自家弟弟在諷刺江家的人,一時沒忍住,就開口訓斥了一句。
在他心裡,這個弟弟一向不著調,而江家人倒是照顧的他很。
這段時間下鄉,他發現何念跟何易總是衣衫整潔,隻偶爾幫忙家裡摘點野菜。
江霞霞卻反而經常要幫奶奶喂雞,來田間給奶奶送飯,衣服上也總是有補丁。
他就覺得,江家對何家兩姐弟夠好的了。
身為一個鄰居,能做到這份上,已然是不錯。
可霍星朝不懂得知恩圖報也就算了,還在這裡出言不遜,實在是過分了點。
不過他這個弟弟,除了爺爺,眼裡心裡就沒有怕的人,所以聽到他的話,也隻是覷了他一眼,然後輕哼一聲,拉著何易就往裡麵走。
“何易,我們去吃飯。”
何易跟霍辰陽不熟,聽到能吃飯,就點了點頭,一蹦一跳地跟著星朝哥哥進屋了。
至於何念,倒是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最後什麼也沒說,跟著進了屋。
......
霍辰陽摸摸鼻子,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小姑娘今天的態度有些奇怪。
但是他沒多想。
因為一旁的江霞霞已經迅速忘了之前霍星朝的話,拉著霍辰陽就往灶房裡走,
“霍大哥,我奶今天燒了肉呢,我們也去吃飯啊。”
.
屋裡這會人已經齊全了。
江奶奶和三個兒子都坐在桌子旁,霍母是客,也坐著。
至於其他幾個孩子還有媳婦,沒有上桌,而是或坐或站,呆在灶台旁邊的幾張小凳子上。
看見霍星朝牽著何易走進來,麵色各異,也不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
而霍母,在看見大兒子的那一瞬間,眼淚就湧出來了。
站起身,“辰陽......”
霍辰陽也很激動。
他已經大半年沒看見自己的家人了,走上前去扶著母親,聲音隱隱顫抖。
“媽!”
“瘦了,真的瘦了。”
霍母摸摸他的臉,又看了看他身上還沾著草屑的棉襖,眼淚漣漣,
“也不知道你離家的這大半年,吃不吃得飽,穿不穿的暖,媽每天在家,都想著你一個人在鄉下,過的怎麼樣,可就是不敢來看你......”
“媽,你放心吧,我好著呢。特彆是江奶奶江伯伯他們,都很照顧我。你就放心吧。”
“是啊,霍嬸子,辰陽在沙坪村這麼段時間,村裡人都誇他呢,辰陽是個好孩子,能乾活又知恩圖報,就沒有人不喜歡他的,您就把心牢牢地放回肚子裡。”
......
對於江大伯娘這些明裡暗裡帶著特殊意味的話,霍星朝聽明白了。
但是他半點沒放在心上。
反正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看何念,要不是等他媽敘母子情,他連這頓飯都不想吃。
然而,就在這時,堂屋裡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啊!奶!奶!”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聲音就變得越來越慌張,
“奶!爹!你們快來!”
江奶奶愣了愣,連忙站起身,
“這是秀秀的聲音吧,遇著什麼事了這是?”
“在自家能遇著什麼事!”
江二媳婦因為自家閨女的尖叫聲很是沒臉,也跟著慌張地啐了一口,
“這妮子沒個眼色的,看我不揍死她。”
......
結果大夥一走到堂屋,才都齊齊嚇了一跳。
因為泥地上,此刻正盤著一條有成年人兩個手腕粗的大蛇。
花色偏暗,黑黃相間。
盤成幾圈,在地上盤動,還發出嘶嘶的聲音。
何念一向最怕蛇啊蟲啊這些東西。
所以夏天的時候,她儘量是能不上山就不上山。
父母去世了以後,她沒辦法,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上山摘野菜。
饒是這樣,每天回家,她還經常怕的做噩夢。
這會看見這麼大一條蛇,她一個驚嚇,幾乎發不出聲音。
小臉已經嚇得發白,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而且那條蛇不知怎麼的,突然就盤旋著身體,朝他們這邊靠近。
對著的方向,正正好是江霞霞的位置。
江霞霞雖然平時膽子大,但畢竟是個小姑娘,一下子恐懼地哭叫出了聲,
“啊!奶,爹,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