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冷意(2 / 2)

鐘明覺得男人有故意的成分。他在心中衡量了一下,想起馮唐憤怒的臉,最終天平還是傾向了公爵。

買的東西全都在馬修那,鐘明身上沒有負重,散一下步也不是不行。

於是他沒有反駁,默默地跟在公爵身後小半步的位置。

濃鬱的黃昏在他們身後緩緩降落。

眼前的一切都被染成了略深的橙紅色。色彩是暖的,氣溫卻很冷,鐘明抬頭,看向天際邊黃昏照在山脈頂端終年不化的積雪上,感覺快要下雪了。

身邊,公爵向他伸出手,這是示意他牽住的意思。

鐘明抿了抿唇,沒理他。

公爵等了一會兒,沒感覺到輕軟的觸感,轉過頭看向他:“怎麼了?”

鐘明抬起眼,定定看了他一會兒,道:??“為什麼不給我工資?”

公爵還以為他要問剛剛自己和馮唐的爭執,結結實實地愣住了。停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鐘明在說什麼。

鐘明斂下眼,睫毛顫了顫:“你不給我工資……出去玩連買東西的錢都沒有。”

公爵徹徹底底的僵住。濃密的睫毛斂下,遮住半邊漆黑的瞳孔,其中倒映出鐘明略微低垂的臉,那張始終平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近似無措的表情。

老古董公爵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自己的心情。

拿更現代的話來說——就是晚上夢到都得爬起來抽自己兩耳光。

鐘明低著頭,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是什麼東西正在急切的湧動著。他垂下眼,發現地麵上出現了觸角長條形狀的陰影。

片刻後,一個白色的小布袋子被放在了他的手心上。

鐘明抬起眼,看了眼布袋,略微頓了頓,接著抬起手,將布袋口的繩子抽開。

金色的光照在鐘明的眼瞼上。他定眼一看,發現布袋裡是數十個圓形金幣,中間刻著一隻怒發衝冠的獅頭,下方環繞著玫瑰的荊棘。看不出是什麼年代的金幣,但顯然已經不再流通了。

但金是貨真價實的。沉甸甸地墜在他手心。

“對不起。”公爵略微低沉的聲音傳來:“我現在身上隻有這個。”

鐘明眉尾一跳。心裡估算了一下這些金子得值多少錢。按照市價一個金鐲子就要一兩萬,這些金幣每個都那麼大,有這麼多——

“咳。”鐘明輕咳了一聲,將小布袋的口紮好,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裡。低頭道:“沒關係。”

公爵垂眼看著他,還是有點內疚,握了握右手,腦中浮現起被他丟在漫長記憶角落的信息。他有一些寶石,還有一些家族傳下來的名貴首飾。其中有一條藍寶石項鏈,應該被他放在了書房中的某處。

公爵想了許多,唯獨沒想到紙幣。當然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已經許多年沒有使用貨幣的需求、

鐘明卻已經被哄好了。

雖然記不太清

楚,但是鐘明感覺靠自己以前的大學學曆出來工作是掙不到這麼多金子的。()

他斂下神情,心中陽光明媚,主動牽住了男人垂在身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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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公爵驟然感到手上柔軟的觸感,驟然回過神,見鐘明神情柔和,朝他的方向靠了靠。

再進一點就像是依偎在他身邊了。

公爵微微一頓。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好像找到的另一個哄人開心的方法。

兩人一直在湖畔閒逛,直到黃昏從橙紅變成淺淡的粉色,後來帶上點紫,到了最後變成深沉的黑色。鐘明走到一半逛累了,被公爵帶著坐在了一座小山坡上,他所言不虛,從那座不高的山坡看去,正好能從兩顆樹木之間看到遠處雪山倒映在湖麵上。景色美得如同那些從國外寄回來的明信片。

隨著天色逐漸變得暗淡,鐘明生出睡意。

他手臂環抱著自己的膝蓋,鼻間是晚風中冰雪淩冽的氣息,他看著天際邊的繁星,眼皮逐漸變得沉重。後來,他似乎好像還靠在了公爵的肩膀上。

鐘明不解的最終他是怎麼回到大宅的。又是怎麼回到自己的房間的。

等他再次醒來,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這次,鐘明對身上的睡衣適應良好,已經學會不去想到底是誰換的衣服這件事。

不知是不是因為前一天走了很多路的關係,這晚鐘明睡得尤其好。一個夢也沒做,直接整覺睡到第二天天明。

第二天醒來,他整個人神清氣爽。前一天的疲勞似乎都一掃而空。

鐘明輕輕吸了口氣,下床跑到衣櫃前,把被他藏在衣櫃最深處的小布袋拿出來,又把裡麵的金幣數了一遍。

美滋滋。

鐘明彎了彎眼睛,起身伸了個懶腰,穿上衣服,看了眼時間發現還早,準備出去散散步。

因為上次在倉庫那邊撞倒了沈為年等人,鐘明換了條路散步,從大宅東側的出口出去,朝雪山的方向走去。鐘明是個喜歡低頭走路的人,他看著腳下深棕色的土路,明顯感覺土壤的觸感比之前堅硬,像是水分都被冷風吹乾了。

氣溫好像比前一天又低了些。

鐘明將雙手揣在兜裡,沿著小路靜靜地走著。

然而,就在他穿過樹林時,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了視野中。

鐘明猛地停止腳步。看著不遠處的兩隻腳,驟然愣住。

接著,他順著那兩隻穿著球鞋的腳向上看。

四具屍體背對著他,整齊排列著,掛在了樹枝上。

他們脖子上套著麻繩,另一端係在樹枝上,四肢低垂,隨著冷風輕輕晃動,如同旁邊欲掉未掉的枯葉。

鐘明的瞳孔猛地縮緊。

他看著樹上晃蕩的屍體,他們還穿著校服,背後寫著某體育學院的名字。

昨天沈為年放出話,今天這些玩家就已經死了。屍體還被掛在了這麼顯眼的地方。像是泄憤,又像是某種示威。

鐘明的額角泌出些許冷汗,久久不能回神。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視野中突然捕捉到了一個身影。

鐘明隨著掛著屍體的枝丫移過視線,發現一個人正抱住那顆樹粗壯的樹乾,看起來正在試圖向上爬。但他似乎並不擅長爬樹,動作十分笨拙,每次爬上去一段就會立刻踩滑掉下來。而且,他似乎受了傷,右手挽到手肘處的衣袖下露出被繃帶包裹的小臂。

動作間,鐘明看見了他潔白的側臉。

是那個韓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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