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動作微頓,感到男人的吻從額角移到臉頰:“以後都聽你的。”
因為動了氣,鐘明的臉側的皮膚又紅又燙,現在被溫暖的吻印在臉頰上,登時紅的更加厲害。心緒激蕩下連額角都泌出了些許細汗。
“出了好多汗。”公爵撫過他的額角,一手摟著他,另一隻手拿來雪茄,遞到鐘明唇邊:“來,這能讓你冷靜下來。”
雪茄上包裹的煙草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鐘明看了它一眼,皺起眉,搖頭道:“我不抽煙。”
“小騙子。”公爵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右手輕撫上鐘明的下頜,將他的臉抬起來:“試試看。”
鐘明被他半攬在懷裡,半推半就地將雪茄含了進去。
令人驚奇的是,雪茄並沒有濃重的煙味,反而有股水果的清香。味道比鐘明想象中的要好。
微涼的氣體充盈在鐘明的口腔中,他就這樣靠在公爵懷裡吸了幾口,果然慢慢放鬆下來。
公爵看著他微微放鬆的眉目,笑了笑,將雪茄拿回來放進自己嘴裡。
見狀,鐘明愣了愣。腦中突然閃過什麼畫麵。
記憶中,似乎也有誰這樣哄騙他抽了人生中的第一根雪茄,對方在讓他嘗了一口後就收回了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啜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喜歡嗎?“
鐘明記得自己猶豫地搖了搖頭。
見狀,那人的臉色似乎迅速冷了下來,很不滿地看著他,嗤笑了一聲,抬手拍了拍鐘明的臉頰:
“不識貨的玩意兒。”
那是誰?鐘明抓住些許靈感,卻又縱然逝去。
他不禁有些發愣。
下一瞬,公爵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怎麼了?”
鐘明回過神,才發現雪茄又回到了自己嘴邊。公爵從他笑了笑:“發什麼愣呢?”
鐘明搖了搖頭,張嘴咬住雪茄,在甜美的果香中才驟然想剛剛男人也抽過這根。
但公爵微笑得讓人生不起氣來。
鐘明抿了抿唇,垂下眼,有點懶洋洋的,不想跟男人計較。
() 兩人就這樣分享完了一根雪茄。不得不說煙草雖然是個壞東西,能受人類的追捧也不是沒有道理。鐘明的神經酥軟了大半,半個人都伏在公爵懷裡,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之後的窗戶,發現冷白的圓月已經躍過了樹梢。
……已經這麼晚了。
折騰了一整天,鐘明也困了,他將頭靠在男人堅實的胸膛上,眼皮已經困得有些睜不開。
“困了?”
公爵將燃燒殆儘的一小截雪茄放在煙灰缸旁,回頭朝他道:
“要睡覺嗎?”
鐘明聽到那兩個字,神經下意識地緊繃了一下,勉強打起精神抬頭道:”我要回房間。“
公爵動作一頓,低頭在他頭頂一吻:“先洗個澡。”
洗澡?鐘明皺了皺眉:“我可以自己洗。”
“怕你在裡麵睡著。”公爵道:“我這兒的浴缸比較大。”
鐘明還想說什麼,卻被公爵攬著走向書房深處。這個房間比看起來的要大很多,等到鐘明被他牽著走到裡麵,才驟然發覺自己從來沒有看清過這間書房的全貌。
原來那一排排書架之後裡麵彆有洞天。
鐘明看著麵前裝點彆致的臥室,睜大眼睛。隻見房間的中央,赫然放著一張紅色的床。木床形製古典,四周的床柱上都雕刻有精美的花紋,床墊厚而高,讓人想起童話中的豌豆公主。更引人矚目的是它通體呈暗紅色,紅色絲絨的質地的床幃被拴在床柱上,床單和被子也都是紅色的,靜靜擺在那裡就讓人有種仿佛時空穿梭的割裂般。
“先在這裡休息一下。”
公爵將他領到床邊,讓他在床上坐下:“我去給你放水。”
說罷,在鐘明能反應之前,他便抬手將床幃解了下來,仔細地攏在一起。
黑暗頓時包圍了他。鐘明坐在柔軟的床墊上。不得不說絲絨質地的床幃的遮光性很好,外麵的亮光一點都照不進來。
男人的腳步聲漸漸遠了。
鐘明本來就已經很困了,在黑暗之中睡意幾乎是瞬間就湧了上來。
他打了個哈切,實在熬不住,垂頭側躺在了床上。
就稍微休息一會兒……
鐘明這樣想道。緩緩閉上了眼睛。
然而這一閉眼,鐘明便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皺了皺眉,似是在睡夢中感受到了什麼,幽幽轉醒。
睜開眼睛後,鐘明才後知後覺地僵了僵。偏頭一看,窗外已經蒙蒙亮了。
他這是睡了多久?
鐘明睜大了眼睛,然而就在這時,他若有所感,突然向牆角看去。
一個黑影正坐在那裡。
他單翹著一隻腿,右手邊的桌子上朝下扣著一本書。正目不轉睛地看向這邊。
那是公爵。
他就這樣坐在黑暗裡,一聲不吭地看著鐘明。在他醒來後也什麼都沒說。
鐘明背後驟然起了一整排雞皮疙瘩。
他忍不住朝床頭的方向縮了縮,從男人的眼神中感到一種奇異的壓迫感。
公爵的目光很平靜,並沒有多少攻擊性,但他漆黑的瞳仁裡透不出絲毫光亮,看起來有些陰鬱。他坐在黑暗裡一動不動,這個舉動比起珍視,更帶上了股說不出的意味,有點變*態,像是惡龍看守自己的獵物。
鐘明一凜,半響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公爵大人。”
男人似乎在思考些什麼,見鐘明開口,才抬起眼,朝他勾了勾唇:
“你醒了。”公爵偏頭,朝窗外看了一眼:“還早,不再睡一會兒嗎?”
鐘明覺得他態度有些怪怪的。卻說不出是哪裡奇怪。
他微微蹙起眉:“嗯……還好。”
鐘明有些小心地打量公爵的神色,他看起來是一整晚都沒有睡。鐘明的聲音更低了些:
“公爵大人……不需要睡覺嗎?”
公爵垂下眼,放下抵在額角的手,道:
”嗯,我不需要睡眠。“
他的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麼異常。依舊是問什麼答什麼。鐘明卻依舊覺得有些奇怪。
他皺起眉,正在奇怪時,視線突然掃過了什麼,驟然頓住。
借著窗外照入的些許光線,他看清了放在公爵手邊的那本書。
那根本不是書,而是葉箐的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