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我跟魯向南去了趟棺材鋪,鋪子中央有張供桌,上麵點著很多白蠟燭,我的車票就藏在香火壇裡。”
“我的線索是井,周圍是一個院子,雖然看到很多口井了,但都不是我線索對應的那口。”費允笙苦笑了聲,問身後的人,“張詠你呢?下張車票線索是什麼?”
等了一會兒也沒聽到回聲,他疑惑地又喊一句:“張詠?”
冷……
徹骨的冷。
張詠不敢把背麵留給森林,費允笙答應背靠背的時候他還苦中作樂地在心裡誇自己聰明,他聽著費允笙和杜苓的聊天有些得意——沒想到吧,我也找到車票了,就在昨晚把他嚇摔倒的狗骷髏頭裡。
白天聽聞那個骷髏頭是狗他就又跑去了一趟,因為自己的車票線索就是個狗骷髏頭。
緊接著張詠就聽到費允笙喊他,似乎在問什麼。
他毫無防備的回頭,直直對上一張慘白的鬼臉,他的瞳孔瞬間放大,寒意滲進了骨子裡。
這是一張女人的臉。
它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最後嘴巴張張合合說了幾個字……
“不……”
大腦像是被凍結了來不及思考,雙手已經先身體一步掐住了對方的脖子,死……給我死!
他甚至都沒餘力想自己為什麼能掐住鬼的脖子,隻知道往死裡用力。
鬼好像不止一隻,身後也有東西在拉他,張詠一把甩開……
突然,他後腦一陣劇痛,身體不受控製地栽倒在地。
最後恍惚的意識裡,他看見費允笙捂著喉嚨劇烈咳嗽,臉憋得通紅。
“咳咳……死了?”
“還有呼吸,暈了。”
……
聞酌難得睡了一個沒有夢的覺。
他猛得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棺材裡,棺材外是數不清的棺材,四下無人,還有飄飄蕩蕩的白布條……
是棺材鋪。
記憶開始回籠——昨晚他進來不久就被人拉進了棺材裡,還讓他睡一覺,等天亮就好……對方自我介紹說是席問歸,是那個一直沒露麵的玩家。
聞酌撫了撫手腕,抬眸的瞬間眼神比鬼還陰冷。
棺材鋪裡已經沒人了,窗外依舊一片灰暗,隻是看時間應該快天亮了。
聞酌剛翻出棺材,就看到昨晚窗外的那個村民還在,蠟燭紅光下的詭異麵孔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聞酌轉了下手術刀,他克製著躁意:“滾。”
村民與竟然真的轉過身去了,身體有如屍體一樣僵硬木訥。
現在早上五點半,天亮了,灰蒙蒙的光落了進來。
他走到窗口,窗外還有數十個村民,在天亮的這一刻齊刷刷吹滅了手裡的蠟燭。
他們像是突然回魂一樣四麵八方地散開,各回各家。
“……”沒了村民的包圍顯然安全很多,被他們抓到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至於身後的棺材鋪依舊是昨晚的樣子,唯獨他睡過的那個棺材是打開的,其他棺材都閉得很嚴實。
他隨手推開最近的一個棺材,看清裡麵的情況時眉頭緊皺。
緊接著他又推開第二個、第三個……
一共一百五十八口棺材,但供桌上的蠟燭卻隻有一百五十七支。
而每尊棺材中間都燃著一根蠟燭,先不說完全封閉空氣難以流通的棺材裡蠟燭怎麼燃燒——蠟燭對麵擺放的黑白遺照就更讓人毛骨悚然了。
【叮——】
【乘客聞酌發現‘棺材裡的遺照’,積分+80】
這次的積分獎勵比之前都高,聞酌連著檢查了六口棺材,其中有兩張遺照的臉他見過,一個是昨天掉進茅房淹死的李昆,一個是村長李耀城。
可明明村長天亮前還守在棺材鋪外試圖追殺他,剛剛才堪堪離去。
誰會沒事給自己弄個遺照擺在棺材裡頭?
其餘的棺材沒法一口一口地打開查看,耗時間又耗耗體力,但大概率也是同樣的場景。
還有某位一直沒露麵的乘客,或許就藏在某條白幔後看著他,又或許躺在某個棺材裡躲著……
聞酌深深看了眼陰森的棺材鋪,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就算躲得了一晚,兩晚,三晚……副本結束的那一刻,他們終要在車站前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