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允笙已經渾身都是冷汗了,這種鬼話他哪裡敢回答?回不可以,說不定這鬼一個不高興就要弄死他,回可以,說不定要被吃掉的就是自己。
“可以吃掉他們嗎!?”耳邊聲音逐漸不耐煩了,費允笙走路已經逐漸費力,雙.腿像是灌了千斤重,被冰涼的鬼物纏繞著。
一雙看不見的手抱住了他脖子,越收越緊,月收越
緊……他的臉逐漸脹成了紫紅色,氣喘不上來……
“可以吃。”前方的聞酌突然駐足,微微回首,深黑的眼睛在燭火下反出一點紅光,“想怎麼吃都行,煎著吃,烤著吃,煮著吃,還能燉著吃,撒點孜然更香。”
“…………”費允笙憋紅的臉露出一點驚恐,你簡直比鬼還恐怖。
但聞酌剛說完,費允笙頓時感覺能緩上氣了,咽喉不再有那種要命的窒息,腿上的沉重慢慢卸去,他狼狽地追上前麵兩人,大口大口地喘氣。
【乘客費允笙、聞酌解鎖‘動聽的鬼故事’,可喜可賀!】
“……”什麼獎勵都沒有,還差點窒息,誰特麼要解鎖!
隻是不知道杜苓為什麼什麼都沒聽到,她皺眉問:“怎麼了?”
聞酌走近費允笙,燭火照亮了他的臉,費允笙的脖子、下巴上都多了通紅的巴掌印,掀起褲角,小腿上也有,一層一層地堆疊著,就好像剛剛有無數鬼手抓著他的腿。
費允笙倒吸一口涼氣:“前兩天給我的錯覺讓我一直以為鬼不會攻擊我們。”
“或許隻是我們之前沒觸發到關鍵點。”
“所以,是我剛剛說不聽鬼故——”被聞酌甩來一記眼刀,費允笙瞬間住口,做了一個封嘴的手勢。
死裡逃生了一回,費允笙警惕多了,說什麼話都要多斟酌一會兒。
杜苓不太舒服,她咳了聲才說:“你身上的手印像小孩子的。”
費允笙又看了眼自己的腿:“好像不止一個鬼的……不過確實都像小孩子的。”
杜苓問:“剛剛鬼說了什麼?”
費允笙光是回憶還覺得心驚:“它問我能不能吃,我哪敢回?”
杜苓若有所思,片刻後說:“還是得先上去,底下沒食物,還有腐爛的屍體,空氣裡都是病菌,呼吸久了不好。”
聞酌:“嗯。”
他從兜裡拿出一袋巧克力,撕開後掰了一塊放進口中,然後剩下的扔給了後麵兩人。
費允笙有些驚喜,隨口問道:“哪兒來的?”
聞酌言簡意賅:“席問歸。”
杜苓眼裡落了些古怪:“他給你巧克力?”
“嗯。”
“那他還真是大方,通關一個副本獲得的車幣大概隻夠買三條巧克力。”費允笙探究道,“你們之前認識?”
“……嗯。”
感覺聞酌不是很想聊,費允笙隻能作罷,但還是沒忍住心裡猜疑聞酌和這個席問歸之間的瓜葛。
聞酌是新乘客,但那個席問歸顯然是老乘客,經曆的副本次數應該還不算少……
聞酌問:“車幣是列車上的通用貨幣?”
“除此之外通關副本還有積分,你應該有解鎖什麼支線任務吧?完成後有積分獎勵。”杜苓坦然道,“積分也可以換取東西,但有一定的代價,建議慎用。”
他們在暗無天日的地窖裡轉了半天,看到了無數口向上的枯井,但在沒有工具
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爬上去。
杜苓彎著腰倚在牆上,撐不住地說:“我休息一會兒,一分鐘。”
費允笙雖然沒說,但他也一樣,又餓又累又困。
聞酌沒回答,但停下了腳步。
餘光瞥見斜對麵有一個較為空曠的空間,走去一看,裡麵和之前看到的關人的房間不同,而是有一個巨大的台子,台中間是一個橫達三四米的屏風,人在後麵能透出影子。
費允笙也跟上來了:“這玩意兒有點眼熟……”
身後不遠處的杜苓看了會兒,突然道:“像皮影戲舞台。”
但不完全一樣,這裡更接近放大版的皮影戲舞台。
聞酌又想起了那首童謠,胡同傳來了鑼鼓聲,皮影戲裡的新娘忠誠……支線任務6皮影戲多了10%的進度。
“貓!”
餘光裡一道黑影一閃而過,聞酌聽到費允笙的驚叫立刻看去——是前兩天他剛看到席問歸時遇到的那隻黑貓!
三天多了,他車票背後的線索就出現了這兩次。
聞酌毫不猶豫地跟上:“你們隨意。”
杜苓和費允笙對視一眼,自然不可能留在這裡,都強打起精神跟上聞酌的腳步。
貓的速度太快了,但它似乎沒有甩掉他們的意思,每走一段就會停下,然後回過碧綠的眼眸看他們。
繞了大概十分鐘,他們竟然再次看到了那道朝上的台階,那隻貓跳上台階沒一會兒就消失了,微弱的自然光折射進來。
費允笙驚喜道:“地窖門開了?”
“這不是我下來的門。”聞酌彎腰踏上台階,朝上走了沒幾步就發現一塊門板,他往上一頂就推開了,上半邊身體終於露出了地麵,和一雙泛著點點藍光的眼睛對了個正著。
“好巧。”
“……”
席問歸注意到聞酌被蠟油滴得通紅的手,他握住聞酌的手腕,專心地將他皮膚上已經凝固的蠟油一一揭開。
“下次記得找東西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