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李家村(2 / 2)

當然是最無用的那批人。

“早知道這樣,那天我就去自首了。”費允笙苦笑了聲,“起碼出來後,每年清明節還能去看看她。”

“誰?”

“我未婚妻。”費允笙失神了會兒,“她也是老師,被頑劣的學生……”

都不能說是頑劣了。

隻有經曆過才會知道,人性本惡,善全靠後期教養。

“你覺得罪者會是誰?”

答案呼之欲出,聞酌作為一個法醫,不像是會販“人口拐賣”這種罪的人,席問歸氣質看著就對不上,魯向南大概率死了,趙小薇太年輕,非要從活著的人中選一個……

“李家村的中心罪名應該是人口拐賣……我投張詠一票。”昨晚故意害他們,總不能隻是為了好玩。

“希望聞酌跟席問歸能抓到他,把他票死吧……”杜苓麵露疲色,“他們倆再死一個,就無法審判張詠了。”

這是列車的規則之一,當該站的幸存者隻剩下罪者和一名審判者後,將無法進行審判,罪者直接通關,倒黴的審判者將進入監牢,替罪者受過。

“老實說,我覺得張詠才是第四位老乘客……”費允笙仔細地回憶了一遍經過,“我的車票怎麼都找不到,但我隻在你和張詠麵前說過我的車票線索。”

“你覺得你的車票被他拿走了?”

費允笙苦笑著點點頭:

“我當時太大意了,覺得村子裡這麼多口井,我也沒具體說是哪一口,應該不會被其他人先找到。”

“老乘客身上最初不可能帶著刀械……”杜苓明明記得剛開始在列車上,張詠扔掉了一把鈍鈍的刀。

“如果是特殊物品呢?”

……

最初看完副本介紹後,剛下車的張詠其實有些扔掉了那把刀。

【物品名稱:鈍刀】

【物品介紹:連根黃瓜都切不了的刀留著有什麼用?還不趕緊扔掉】

【特殊作品:對看不見的東西有一定的威懾】

【稀有度:垃圾一個,隨處可見】

從第一次收到車票開始,張詠才坐過兩個站,之前經曆的副本都很正常,壓根沒想到還有靈異副本,早知道就不扔那把刀了。

對看不見的東西有威懾,說的不就是鬼嗎?

不過萬幸,因為扔了這把刀,杜苓壓根沒懷疑他是老乘客,也怪他演技太好,還要托提前換乘的席問歸的福,老天簡直都在幫他。

可這個副本比想象的恐怖,他沒有受到任何實質的傷害,卻被鬼嚇到san值狂掉,在小樹林,他看到了曾經被自己賣掉的女人的臉,回到村子,依舊有無數淒厲的聲音在他耳邊逼問。

他簡直要瘋了!

san值掉到60以下後,他被剝奪的第一個感官嗅覺,沒想到掉到四十以下有疊加,他又失去了觸覺。

還好,是兩個不怎麼有用的感官。

最開始他沒想殺死所有人,沒主要是覺得自己做不到,可慢慢的,隨著李家村的故事被扒開,他太害怕了,害怕自己真的被送上審判桌。

他可親眼看到過被票決的罪者是什麼下場。

於是在費允笙跟蹤啞女跳下井的時候,他把杜苓也推了下去。

隨後跟蹤了看起來很厲害的聞酌,還聽見趙小薇在屋裡喊救命,沒一會兒就妥協不喊了,真是浪/蕩的女人。

他不由起了點感覺,上列車已經一個多月了,等出去了,就算花錢也要去點個小姐。

不過這個法醫真快啊,幾分鐘就解決了。

等聞酌進入地窖,張詠打暈了趙小薇,給厚重的地窖門扣上大鎖,你們這輩子都彆想出來!

至於昨晚……

此時,和聞酌分道揚鑣後,張詠忐忑不安地跟著席問歸。

他也沒想到村民們竟然沒在昨晚殺死杜苓三人,而是準備吃“大鍋飯”,早上看手機杜苓三人的名字沒顯示死亡還覺得奇怪。

太可怕了!他得趕緊結束這個副本離開!

隻是這個席問歸很牛的樣子,看起來比聞酌還不好對付,張詠不遠不近地跟著,考慮偷襲成功的可能性……

再厲害的人被刀刺中肚子或割破喉嚨,去不了醫院都隻能等死……

也不用殺死所有人,還可以留一個。

就那個法醫吧,讓他被那輛圍滿鐵欄杆的火車帶走,帶去監獄,讓他一副冷

傲看不起人的樣子!

隻要再解決麵前這個席問歸,杜苓三人自然會被村民殺死,而聞酌一個人根本無法審判自己,他就可以回家了。

聽彆人說,通常通過了自己作為罪者的站點後,很快就會收到回到現實世界的車票。

到時候他就可以大吃一頓,躺在熟悉的床上,哪怕是像以前一個人看片,左右手為伴,吃著兩塊五的泡麵那也是極其幸福的事。

從前最枯燥無味的生活在經曆列車後變得無比珍貴,失去後才終於懂得了珍惜。

動手吧。

耳邊有道聲音說。

從村民那偷來的生鏽剪刀已經磨得很鋒利了,隻要割開席問歸的喉嚨……

他猛得衝上前,把人推到牆上用力揮起剪刀!

張詠清晰地聽到血跡噴濺的聲音,不由得意,這些看起來人上人的人最後還不是要死在他的手裡!

他身高不夠,想要看清席問歸的表情還得抬頭。

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他看清了席問歸古井無波,不含絲毫笑意的眼睛。

沒有震驚,沒有痛苦,沒有害怕。

他甚至在這雙藍黑色的眼裡看到了一絲憐憫:“原來喪失了觸覺啊……”

張詠順著他的視線低頭一看,頓時愣住了,自己的衣領已經被血浸透,因為沒了觸覺,他感覺不到疼痛,連血在皮膚上流動都察覺不到。

他緩緩栽倒在地,瞪大了眼睛。

這是一張昂貴的“反彈”票,當事人想傷害彆人的一切行徑都會反彈給自己。

最開始用這張票是為了護小魚崽,倒沒想到張詠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

這是一間七八平米的小出租屋,門口是亂糟糟的鞋子,襪子鞋洞裡幾隻,地上幾隻,還有一隻掛在了床尾。

唯一的桌子擺滿了泡麵盒,啤酒瓶東倒西歪,垃圾桶已經裝滿了,溢出的紙巾灑了一地。

一堆臟衣服的床上,躺著一個瘦弱的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

他像是在做噩夢一樣滿頭是汗,手腳不住地掙紮……

過了會兒,他猛得坐起身,如夢驚醒地大口大口喘粗氣。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四周——這好像是家裡,自己竟然回來了!?

列車上經曆的那些事都隻是夢嗎?

他哆嗦著摸到枕邊手機,手機因為沒電關機了,他撐起身體找了半天充電器,等手機開機的時間心跳高高提起——直到手機進入了正常的主頁,他才猛得鬆氣。

原來隻是夢。

太真實了,他心有餘悸地想。

“叩叩——”門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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