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都進不了門啊……又怎麼站到她床頭。
生前沒能進來的地方,死後依然進不去。
蘇玫顫抖著握住門把手,緩慢地,轉開它,將門拉出一條縫隙:“江棠……你要進來坐坐嗎?”
……
分開後,聞酌在思考自己的求生任務。
每個人的求生任務都與自己的人設故事有關,比如蘇玫的最簡單,要麼堅守住門,要麼打開門。
這兩條路完全相悖,卻都能通向生門。
按照這樣推斷,席問歸的pnA是殺掉一切知道自己罪名的人,那與之相反的pnB很可能就是揭露自己的罪惡,這就能說得通席問歸為什麼會突然自首了。
但這個任務能讓席問歸不被“離開副本範圍將san值清零”的後果影響嗎?
突然有人喚道:“小漂亮。”
是聶鬆曼。
虛焦的視角慢慢凝實,原來他已經離八棟這麼近了。
聶鬆曼的煙杆不見蹤影,在指尖取而代之的是一支女士細煙。
她正在摘院裡的玫瑰,現在八月底,已經是玫瑰花衰敗的季節,藤上的玫瑰開得不怎麼豔,花瓣一碰就掉,挑挑揀揀好久才能取下一兩朵不錯的。
聶鬆曼的旗袍也不再乾淨整潔,多了一些褶皺和不明顯的深色痕跡,臉上被劉雅民劃破的那道傷口仍然滲著紅,夾煙的手指掛著一滴血。
“找齊了?”
聶鬆曼漫不經心地嗯了聲,繼續挑揀著玫瑰:“軀乾在兩年前遇害的那戶人家裡,頭顱和左手在湖泊,右手在‘陶盛’的屍體嘴裡插著,右腳在昨天下午被包子鋪老板裹成禮物的模樣送到了我門口,左腳……在小區廣場噴泉的頂端。”
這麼看,聶鬆曼的任務是所有已知任務中最難的。
就算是警察,沒有警犬也很難這麼快找齊所有的屍塊。
“求生任務有兩條。”
聶鬆曼笑了笑:“你想回家嗎?”
聞酌對這個問題並無波動,他並沒有多懷念曾經的工作
環境,懷念曾經那個家,在哪裡於他而言都一樣,都隻是活著而已。
“我暫時還不想回。”聶鬆曼摘夠了玫瑰,便彎腰提起籃子,“悄悄告訴你,我這一站的車票,是回家的車票。”
聞酌一頓。
這一站的車票是回去的車票,說明聶鬆曼的上一站就是她自己的罪本,那就可以排除她這個副本裡罪者的嫌疑了。
“叫聲姐姐怎麼樣?”聶鬆曼施施然走到他麵前,“我可以給你看看哦。”
“不用。”
“小漂亮真冷漠……”聶鬆曼走進院子,“收到回現實的車票後,即便什麼都不做,罪惡值也會每天下降一點,如果友好進行副本就降得更快了,等罪惡值徹底清零,就可以乘坐那輛通往現實的列車。”
聞酌眉頭微蹙:“你想增加罪惡值。”
聶鬆曼笑而不答,她走進畫室,轉了下牆上的裝飾擺燈,隨後那麵牆就突然彈開一個共成年人通過的門。
聶鬆曼問:“漂亮嗎?”
聞酌終於看到了江棠身體的完整全貌,雖然手腕腳踝頭顱都隻是被繃帶簡單連接著身體。
玫瑰花落在她身上,襯得膚色如雪,大概是副本設定,江棠的屍體腐敗程度很低,依舊保留著生前的麵貌,被鮮紅的玫瑰花瓣襯托得宛如一副淒美的畫。
聶鬆曼:“有些人,天生就是玫瑰。”
聞酌看了眼她手上新鮮的血,突然發現了問題所在:“陶盛呢?”
他隻是拆了江棠的戒指,都能陷入危險中,江棠的屍體被拚湊齊全,不可能什麼都沒出發,而聶鬆曼卻像個沒事人。
“死了。”聶鬆曼抬手撫了下唇,手指上的血跡便掛在了唇角,“又沒完全死,就像你那位姘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