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酌皺了下眉:“說不定罪者本人也在往遊泳館趕。”
席問歸並不在意:“他就一個人,我們八個人,總有人先到的。”
聞酌先給席問歸接上了脫臼的胳膊,並扔給他一把剪刀。
席問歸:“?”
“防身用。”這是聞酌從辦公室出來之前匆忙拿的,以席問歸吊兒郎當的性格,很可能什麼都不準備。
“老師關心我呀。”
“彆拖後腿。”
席問歸噢了聲:“我們現在去哪?”
他們走的是教學樓左邊,靠近食堂的這一側,因為學生宿舍在右邊,那裡人必然多,不用看都能聽到亂糟糟的追逐聲。
“康海他們幾個一放學就回宿舍了。”席問歸狀似委屈地說,“我怕他們給我使絆子,就沒一起。”
聞酌一邊貼牆觀察外麵動態,一邊冷笑:“是不是還要老師給你出出氣?”
席問歸:“謝謝老師,老師真好。”
一放學就回宿舍是很正常的事,就像聞酌中午回了趟教師宿
舍樓,這種自身角色常住的地方總會有一些線索。
至於席問歸……他就是來混的。
聞酌前兩個副本就發現了,某人不是在煩自己就是在煩自己的路上,基本沒正經乾過事。
“去廁所。”
廁所在食堂左麵,下邊就是行政大樓,估計那些不見蹤影的原居民老師都在裡麵,隱約能看到樓道的燈亮著。
周圍有不少學生轉悠。
“擦……”
聞酌一頓。
像是那種帆布鞋踩在石頭上的聲音,很硬。
他回眸一瞥,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靠近,被發現後直接一個猛撲——席問歸猛得拉過他,往廁所的方向衝去!
儘管夜色幽幽,看不清容貌,可他們兩人截然不同的言行還是引起了大部隊的注意:“那裡有兩個!”
兩人頭也不回,進了廁所就直接抵上門:“翻窗出去!”
窗戶被鎖上了,聞酌乾脆用錘子敲碎玻璃,單手一撐就躍了出去,迎麵撞上一個笑嘻嘻的學生:“老師,不要怕——”
他毫不猶豫地給去一錘子,隱約聽到了什麼碎裂的聲音,可能是席問歸踩到玻璃碎片的咯吱聲。
他無心查看,扯過席問歸的手一路狂奔。
後麵的人太多了,很難甩開,他們一路跑到教室公寓樓,但不能上去,否則再下來就隻有圍堵的份。
空氣陰冷無比,聞酌突然再次感受白天跟席問歸接吻時感受到的寒顫。
他皺了下眉,匆匆看了眼周圍,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不過此刻無心細想,腳步匆匆地穿過教師公寓,遊泳館約莫還有近一千米的距離——作為一個高中,這個學校著實有點大。
前方側麵有個斜坡,後麵的學生應該還沒有越過教學樓,看不清身影。他毫不猶豫地拉著席問歸滑下去,藏在夜色與樹葉之間。
席問歸翻過身,壓在了他身上。
聞酌皺了下眉:“彆亂動!”
身下都是樹葉,隨便一動都有聲音,那些學生又不是聾子!
席問歸放慢動作,悄悄地,低頭親了親他。
似乎覺得沒過癮,又親了下。
“老師——”
“再動閹了你。”裁紙刀抵上了席問歸的腰。
“老師身上到底帶了多少東西……”
聞酌沒回答,因為他聽到學生們經過的聲音了:“跑得真快呢……”
“彆抱怨了,快追吧!”
“今晚要是一個抓不到的話,明天就完蛋啦!”
“嘻,不怕,還有十一個小時才天亮……”
聲音遠去了。卻叫人不寒而栗。
他們頂著天真的麵孔,用天真的語氣,說著最恐怖的話。
當然,聞酌與席問歸這裡是沒什麼恐怖氛圍,某老師被某學生按在身下,可勁地親。
“你角色扮演上癮了是不是!”聞酌狠狠咬了下席問歸,吃到血腥味才得了喘息空蕩,不悅地說。
席問歸無辜地拉起他:“他們走了,我們去哪?”
聞酌猜測罪者線索這條通知隻有他們乘客知道,如果學生們知道他們要去遊泳館,直接堵在那裡就可以了,沒必要大費周章地追逐。
他走了兩步,扯了扯衣領,莫名煩躁,又回神把某人按到一旁的楓樹上,用力咬上去。
席問歸頓時想到一個詞:魚尖嘴利。
可能是這個詞吧。
背後磨著粗糙的樹皮,席問歸剛想回吻,就感覺小魚崽一僵。
他摟過腰:“怎麼了?”
聞酌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直直地看著什麼。
席問歸回首,同樣一頓。
聞酌總算知道剛剛經過教師公寓的時候,有什麼不對勁了。
——那座天使雕像懷裡的女孩不見了,此刻就在他們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