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問歸想了想,拿起一捆繩子卷在手臂上:“去哪?”
“……我們現在在哪?”
“宿舍後麵小樹林的某一棟建築裡。”
“某一棟?還有其它的。”聞酌不記得校園平麵圖上這邊有建築。
席問歸點頭:“走得了嗎?”
腿確實有些麻,聞酌彎腰捏了捏:“現在幾點?”
席問歸:“四點五十一。”
聞酌一頓,迎著門口的光回頭:“考試不是六點開始?”
席問歸:“準確來說,考試是天黑開始。”
“……”聞酌走出去,發現那點淡淡的光隻是夜晚初始的自然光,外麵確實天黑了,而他的手表正從四點五十一跳到四點五十二。
天黑得太早了……明天或許會更早。
這棟樓很突兀,建在小樹林,周圍空蕩蕩的,除了稀鬆的林子什麼都沒有。
除了他剛待的那個房間,其它房間都擺著一些器具,比如槍械,弓箭,長刀匕首電鋸一類的也不在少數。
“獵人小屋。”聞酌低語,撫過上麵的灰塵,“看來這個副本以往不是我們這個玩法。”
席問歸:“這些東西看起來能用,要帶嗎?”
聞酌搖頭:“我不喜歡負擔太重的東西。”
屋外的樹林比教學樓那邊更暗,樹影重重,難免讓人心生驚惶,不論朝哪個方向都會覺得身後有人。
聞酌接過手電筒和電池:“得回一趟檔案室。”
“好。”
不清楚新上任的女校長有沒有調換存放檔案的地方,得去一趟才知道。
至於那些怪異的老師,他倒是有了一點對策。
林子裡並非空無一人,聞酌能聽到那些細碎的腳步聲,以及藏匿在黑暗裡的竊竊私語。
他檢查了下手電筒,確保不會突然沒電才出發。
然而剛走沒兩步,就聽到林子更深處傳來驚呼。
康海邊跑邊回頭,不斷張望四周,前麵樹後突然出現一道黑影,他嚇得往後倒退好幾步,險些摔倒,好不容易打開手電筒站穩,卻發現對方是聞酌。
他鬆了口氣,大步走近,發現樹後還站著一個席問歸:“你們也來找被抓的人?”
席問歸眯了下眼:“找到他你打算做什麼?輕薄他?”
康海看神經病似的看他:“我他.媽又不是死基佬。”
說完他就聽到了一聲笑,竟然是從聞酌口中發出的。
不可否認,他不是死基佬,卻還是被蠱惑了一秒,就一秒。
等他回過神來,聞酌已經恢複了冷淡的表情:“所以你找到他打算做什麼?殺了他?”
康海不自在地彆開視線:“誰知道呢,找到再說。”
聞酌:“汪豐呢?”
康海心有餘悸地回頭:“我們走散了。”
聞酌看向他跑來的黑暗:“那裡有什麼?”
“一個雕像館。”康海咽了下喉嚨,即便經曆過不少副本了,他仍然對剛剛看到的一切心有餘悸。
“裡麵擺滿了雕像,全都是人形……”最重要的是,“手電筒對他們沒用。”
手電筒可以定住學生的是他昨晚從遊泳館出來時發現的,他被太多學生追趕,慌不擇路地逃到行政樓走廊,就在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那些學生卻停在了走廊光源外,其中
一個學生因追太急來不及刹車跌進了光裡,像個雕像一樣僵得一動不動。
可手電筒對雕像館那些貨真價實的雕像毫無作用。
“我得走了。”
康海一點都不想回到那個地方,他頭也不回地跑掉,有鬼在追似的。
差點忘了。
聞酌打開手機看了眼——
【叮——今夜罪者線索所在地:行政樓(過期不候)】
“……”昨晚的遊泳館好歹隻有一層,行政樓有四層,數十個房間,無數個角角落落。
·
身後傳來了一些腳步聲,康海猛得回頭,燈光照亮之處,一個鬼影都沒有。
或許是他太疑神疑鬼了。
宿舍區近在眼前,他警惕周圍的每一絲動靜,躲著那些地毯式搜尋的學生,終於摸到宿舍門了。
他左右張望,轉開門把手,推門進去。
然而卻撞上了硬東西,他正過腦袋,看清楚的那一霎那驚恐驚呼:“啊——!!”
一個灰白的人形雕像就站在他麵前,麵無表情地抓著他胳膊。
他瘋狂甩開,隨手抓起一個重物砸向雕像的腦袋,砰得一聲裂響後,雕像直愣愣地倒地。
外麵的泥塑裂開了,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是朱瑾冉痛苦的臉龐,鮮血順著她的頭發流進眼裡,嘴角,脖子,地麵,鮮紅滾動。
手機的灰色名字欺騙了他……朱瑾冉沒有死,但現在卻要死了。
空蕩的宿舍再次發出了恐懼的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