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床底的柳卿可以理解,畢竟她沒出聲,但趴在床上四肢扭曲的女鬼也沒看見?
席問歸帶著疑問跨越鏡子,回到了鏡外的時間。
他鑽進床底,回到自己的軀殼再滾出來時,嘴角已經開始抽搐了。
他站起身,攤開自己麵目全非的手掌,完全不知道聞酌用他的身體乾嘛了。不隻是手掌,還有手臂、大.腿,到處都是灼傷,病號服到處都是破洞。
鑽心的疼痛傳入大腦,難怪聞酌不樂意繼續待在他身體裡。
-
聞酌注視著席問歸離開,看了下自己完好無損的手,眼底多了絲隱晦的笑意,但轉瞬而逝,很快歸於冷淡。
他注意到,被席問歸隨手放置的油畫裡少了個歐文醫生,空蕩的位置看起來格外惹眼。
不過很快,他就將目光移到小男孩手中的鑰匙上,思索片刻便準備離開。
這時,餘光卻瞥見焦黑木床下的一張照片,照片大概是因為夾在玻璃相框裡,所以幸免於大火的吞噬,隻是四周還是難免被火星子撩得殘破不堪,畫麵也被熏得發黃。
他彎腰撿起,在照片中看到了一對夫妻,左邊的是個戴著婚紗頭紗的女人,右邊正是歐文醫生,而反麵寫著一個日期,1956.12.13。
這個日期結合女人的頭紗來看,是結婚的時間?
聞酌皺了下眉,他記得之前看到的解剖書上有一頁備注是1960年。
也就是說,醫生在結婚四年後開始研究解剖學的。
他收好照片,一出門就看到了驚魂未定的柳卿。
“你怎麼不回去?”
聞酌並不意外柳卿在這裡,柳卿的殼子底下換人了已成事實。失蹤的許之漣大概率也在這,其他被占用了殼子的人一樣。
“這邊的鬼都不見了,感覺這邊還要安全點,我打算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你沒看到007?”
柳卿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007在這邊?不、不可能……我和001在白天的時候把樓上下都搜了一遍,除了三樓的個彆房間……”
“白天沒有危險,我們說話聲音也不小,她不至於躲著不出來……”
柳卿慌了神:“你看了手機嗎,她……”
“她活著。”聞酌道,“也許是被困在這裡的某處了。”
他環顧四周,到處都是燒焦的黑炭,窗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外麵找過嗎?”
“沒有。”柳卿捋了把頭發,有點急了,“我們白天出不去,會被太陽燒傷。”
但急也沒用。
她看到了席問歸手裡的照片,問:“我能看看嗎?”
聞酌遞了過去。
柳卿接過,正反兩麵都看了看:“1956.12.13,結婚紀念日?不對啊,我看到的報紙上說他有四個孩子,最大的兩個都成年了,怎麼會是1956年結婚?”
聞酌反問:“你知道我們現在什麼日子?”
“不知道。”柳卿道,“但歐文防火燒家是1960年的事,那時候他最大的兩個孩子就已經成年了。”
聞酌:“可能大的兩個孩子是和前妻生的。”
柳卿表示讚同,她猶豫道:“你不會也是進來找鑰匙的吧?”
“嗯。”聞酌道,“你有看到和小男孩有關的東西嗎?”
“樓下倒是有個男孩房間,不過001找過裡麵了,沒有鑰匙。”柳卿轉身,“我要出去看看了,你要一起嗎?”
聞酌想了想,同意了。
如果古堡外隻有晚上能去,那就要抓緊了,外麵的範圍還很大,需要更多的搜尋時間。
“你看到的報紙上還有什麼?”
柳卿將自己知道的儘數吐露,沒有隱瞞。
聞酌眸色微動:“既然在火災之前,歐文一家就已經被他自己殺了,警察來了後怎麼處理他們屍體的?”
柳卿一愣,隱約好像記得看到過:“說是埋在了森林西邊,距離古堡不到兩百米的位置……”
“誒,你不是現在要去吧!”
“我去看看,你隨意。”如果小男孩的屍體也在那兒的話,那麼鑰匙也大概率在那,隻是不知道是在鏡中的墓地還是在鏡外的墓地。
“你知道哪是西嗎!?”
聞酌:“……”
古堡外一片漆黑,沒有月亮,根本分辨不了方向。
他還真不知道哪麵是西邊。
柳卿跛著腳快走幾步跟上:“我白天見過一次太陽,大概能分出哪邊是西……我可以和你一起,條件是我要知道你們為什麼要找鑰匙,以及拿到鑰匙後能獲得的線索也要跟我分享。”
這倒是沒什麼。
聞酌答應得很快:“可以。”
考慮到可能會挖墳,他們還去地下室拿了鐵鍬。
柳卿深吸口氣,跟聞酌一起踏進夜色,黑暗很快吞沒了他們的身影。就在他們要翻出鐵欄杆的時候,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一些細微的人聲。
柳卿擔心是許之漣,一定要去看看。
很快,他們發現了一個狗屋,和鏡外古堡的狗屋一模一樣,是當年火災裡唯一幸免於難的建築。
裡麵似乎有什麼東西,發出了一些細微的聲響。
柳卿神經繃緊:“彆是那條狗吧……”
聞酌剛想說話,狗屋裡的東西似乎也聽到了他們的動靜,突然一道沉悶的人聲從裡麵傳來:“有人嗎!誰在外麵!救救我!”
聞酌一頓:“劉雅民?”
“是我!”劉雅民顧不得聞酌直接叫他大名,“放我出去,我會給你報酬的!”
聞酌轉身就走,毫不留情:“你就在裡麵待著吧。”
“不,放我出去!”劉雅民的聲音有些癲狂,被關在封閉的狗屋裡一天了,折磨得他幾乎要瘋掉,“我這裡有副本線索!你們不放我出去就永遠不會知道關於這個副本故事的真相!”
“你說說看。”柳卿開口。
“日記,狗屋裡有本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