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留下來?”
“可能前幾輩子欠他的吧。”聶鬆曼隨意道,“隻能留下來了。”
聞酌點了下頭,並沒有評價聶鬆曼的選擇。
大雨滂沱的灰天裡,他們坐在破敗城市的小麵館裡,等著熱氣騰騰的麵湯。
其實忽略異常的天空,這裡就像是一個被未來世界遺忘的地下城,雖然腐敗灰暗,卻也有種彆樣的生活氣息。
倒在街頭的流浪漢、站在大雨裡發瘋的癲人,又或是躲在屋簷下抽煙歎息的居民……
聞酌注視著這一切,突然道:“既然可以通過副本進貨,那其實可以讓這座城市的生活變得更好。”
聶鬆曼托著下頜,想抽煙,但煙杆忘從列車上帶下來了。
“大家‘走私’都是為了自己的欲.望和利益,你指望這些人打造城市?”
“需要一點規則。”聞酌說,“還需要一個製定規則的人。”
這裡注定不可能變得和現實世界的城市一樣安寧,但如果有和列車上類似的規則限製,起碼不至於讓罪惡在街頭小巷四處蔓延。
在這種每天都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地方,大家的欲.望層麵不會多高尚,最直觀也存在最多的就是性犯罪。
毫不誇張地說,在這個地方長得稍微好看些的男男女女都免不了更罪惡者的荼毒。
聶鬆曼笑了:“上一個審判之月死掉的家夥似乎就是這座城市之前製定‘規則’的人吧?”
“他們隻會滋生更多的黑暗。”
是這樣沒錯。
可留下成為永久居民的人注定離開不了這裡的,要麼死,要麼永遠地活在這裡。與其混亂無序地苟活,倒不如打造一個相對舒服的生存環境。
當然,這也許隻是理想主義者的一廂情願。
畢竟能選擇成為永久居民的人大多都是在現實生活中犯下了無可饒恕的罪惡,害怕就算回去了也會遭受法律或仇人的製裁,要麼就像是劉雅民那樣,他喜歡這個黑暗的世界,享受這種罪惡滋生的氛圍。
聞酌並不在意,他隻是突發奇想:“我隨便說說,你隨便聽聽。”
木桌旁隻做了聞酌與聶鬆曼兩個人,因為席問歸自告奮勇下麵去了,搶了老板的活。
席問歸背對著他們
,身形寬厚頎長。偏偏麵館老板身形較矮偏胖,席問歸戴著他小一號的圍裙看起來十分違和,可看久了,又說不出的融洽。
“好燙。”席問歸端來三碗麵,給了聞酌一碗,推給聶鬆曼一碗,最後自己再坐下。
聶鬆曼調侃道:“今天可真榮幸。”
麵是番茄雞蛋口味的,所以席問歸才想要自己來下,自從上個站點回來,他心理隻有些說不上來的落差,不上不下的。
聞酌對席問歸生疏笨拙的哄人方式不置可否,低頭嗦了口麵。
“味道怎麼樣?”
“不錯。”
聶鬆曼的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一圈,想笑得緊。
雖然三人碗裡分配的番茄雞蛋差不多,但席問歸把自己碗裡的撥給了聞酌一半:“老板說他這邊最大的蔬菜‘供貨商’進了月度副本後一直沒出來,人可能已經沒了,這是最後三個番茄。”
所謂供貨,無非是多進自由度高的現當代站點,類似秋香園站那種,可以聯係人或想些辦法在副本時間內囤一波貨,然後上車的時候帶走。
有些列車不允許這樣的行為存在,但有些列車長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聶鬆曼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靠走私現實世界貨品買賣積分的人肯定要頻繁地進出副本,難免就會因為哪次看走眼而深陷泥沼。
“乾這行積分利潤空間應該挺高。”聞酌說,“他死了,也會有新的‘供應商’鋌而走險地頂上來。”
“是這樣沒錯。”
“這個世界存在這麼久了,應該有不止一股勢力存在。”聞酌吃著鮮嫩的雞蛋,“之前賣我們票的那個什麼……”
“裡森。”直接搶票的席問歸毫不心虛。
“對,他死在了上個月的審判台上,那下麵的人會怎麼樣?”
“不知道。”席問歸其實不懂這些,他前十年一直奔於副本與現實之間,忙著偷渡,後十年被發現偷渡罪了,倒不用再來回奔波,卻也鮮少離開列車,並不懂這些人之間的勾當交易,也不了解主城錯綜複雜的勢力分支。
他對這些都沒有興趣。
聶鬆曼說:“也許會分崩離析,也許會投奔彆人。”
席問歸想了想:“我可以找人打聽一下。”
聞酌眉頭一擰:“上次住垃圾堆裡的那個?”
“……”席問歸慎重道:“你不喜歡他的話,可以換。”
這倒是讓聶鬆曼產生了些許好奇的心思:“垃圾堆?”
聞酌都不想回憶:“家裡又酸又臭,全是垃圾酒瓶,沒一處不是黑色的,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聶鬆曼皺了下眉。
聞酌越想越不悅:“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怎麼跟這樣的人打交道?”
席問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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