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紀人:“……”
她差點闖了紅燈,趕在壓線前重重踩下刹車,恨鐵不成鋼地從後視鏡裡盯著自家藝人。
木下洋子堅定地回視。
沉默了十幾秒,經紀人歎了一口氣,移開視線。
……
片刻後,經紀人把車停在一處還算隱蔽的地方,自己下了車:“給你們五分鐘。”
然後轉向木下洋子:“之後跟我解釋清楚。”
說完,她砰地摔上車門。
這種車隔音還可以。
江夏隔著車窗,看了一眼站在街邊、煩悶點煙的經紀人,又轉向旁邊的木下洋子,坦白道:“抱歉,其實我沒有你的黑料。”
木下洋子沒有生氣。她往椅背上一靠,很佛係地笑了:“我知道。”
她確實流產過。但卻是自然流產,那時她抱著生死有命的頹廢態度,根本沒去過醫院。
所以剛才,江夏一拿出“裝有證據的光盤”,木下洋子就知道,這個年輕人在無中生有。
但她還是讓江夏上車了。
一方麵是看這人年紀不大,如果被小混混們亂棍打殘,實在可惜,想順手救一下。
另一方麵,她有其他事想問。
她看向江夏,猶豫著開口:“你這段時間……真的跟拍過我?”
——最近,木下洋子遇到了身份不明的跟蹤狂,遭受了一係列喪心病狂的騷擾:不止恐嚇信和威脅電話,那個人甚至進到她家裡,擅自移動過她的家具。
木下洋子原本打算雇一個偵探調查。
但剛才,遇到江夏時,她突然想:如果那個“跟蹤狂”就是江夏,那跟他開誠布公的聊一聊,事情或許能就此解決。
……
此時,“跟蹤嫌疑人”就坐在她旁邊,木下洋子也早已措好了辭。
然而話到嘴邊,轉頭對上江夏那雙乍一看非常清澈的眼睛,“你就是那個騷擾我的變態跟蹤狂嗎”這種話,她又有些問不出口。
木下洋子:“……”聽說現在的未成年,一個個心靈比雞蛋殼還要脆弱。
萬一事情其實不是江夏乾的。自己那麼一問,江夏再因此生出“既然你們都覺得我壞那我就真的當個壞人好了!”的中二念頭……
她簡直害人害己,罪孽深重。
……
江夏坐在旁邊,眼看著木下洋子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過了一分鐘,她還是什麼都沒說。
江夏難免有點疑惑。
不過,從木下洋子剛才的問句裡,他倒是猜到了一些情況。
這個世界的很多細節,其實和江夏看過的“名偵探柯南”不同。
——比如這個木下洋子,以及她很耐看的女經紀人。
但也有更多是一樣的。
比如江夏有個叫工藤新一的偵探同學。
再比如工藤新一有一個漂亮可愛、且能一拳鑿穿鋼板的青梅竹馬。這同樣也是江夏的同學,名叫毛利蘭。
按照江夏的“預言”,將來的某一天,工藤新一會被琴酒敲悶棍、灌藥,慘變柯南。
然後柯南就會搬進毛利蘭家的偵探事務所,和毛利蘭同居,順便解決案件。
那些案件裡,其中一項就是“洋子小姐”關於跟蹤狂的委托。
雖然時間上有差異,細節也不全一樣。
但江夏還是直覺地感到,眼前的木下洋子,就是那位被跟蹤狂騷擾了的“洋子小姐”。
……
經紀人留給他們的談話時間,並不寬裕。
想明白以後,江夏沒讓木下洋子繼續糾結。他主動開口:“你想問跟蹤狂的事?”
木下洋子一怔。
“……”自己還什麼都沒說,江夏就知道了,難不成……跟蹤狂真的是他?!
江夏看著她受到驚嚇的表情,擺了擺手“不是我。”
木下洋子:“……”嗯?
江夏開始胡說:“不過我跟拍你的時候,確實見過可疑的人。”他提議,“不如我來幫你解決這件事——就當是剛才,你讓我搭車的謝禮。”
木下洋子看著他,心想:失足青年這是打算從狗仔,轉行成偵探?
木下洋子畢竟是偵探世界的居民,在她眼中,偵探確實算是一條正路。
雖然江夏聽上去是個新手,但木下洋子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好。”
一方麵是因為,她不想打消江夏轉行的積極性。
另一方麵……本來,她也打算找偵探解決。而現在,有江夏這個親眼見過“跟蹤狂”的人幫忙,說不定能處理得更快。
……
談好之後,木下洋子給江夏留了私人手機號和地址。
江夏仔細記下,然後很自然地朝她伸出手,示意握手。
——這才是他最開始的目的。他餘光瞥向木下洋子手腕上的“果凍手鐲”,那一隻常人看不到的鬼胎。
木下洋子並未多想,抬手和他握了握。
本來,按照那隻小鬼嬰趴著的位置,這麼一握,江夏正好能碰到它。
誰知鬼嬰似乎很嫌棄江夏。在木下洋子抬起手時,它默默往後挪了一點。
……頓時變得碰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