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國的公安,和守法的刑警們不太一樣。
公安時常在法律邊緣大鵬展翅,溜門撬鎖都是常態,沒那麼多框架約束。
也就是說,江夏想,如果安室透真的要查,那麵對一起普通的殺人案,他不可能沒有收獲。
……
雖然安室透底子是個公安,麵上是個心狠手辣的組織大佬,管不到普通的殺人案。
但同時,他也確實掛著“偵探”的名頭。
而江夏覺得,在這個世界,凡是帶點偵探buff的人,隻要稍微把他們往案件邊緣一踢……
他們自己就會卷進去,任勞任怨地查案、找真相……令人省心。
……
想到這,江夏湊到照片旁邊,詳細告訴了安室透案情。
然後開始暗示:“如果明知道一個人犯了命案,甚至猜出了他殺人的大致過程,但是沒有任何物證,應該怎麼辦?”
安室透隨手拿起一張照片打量:“真實發生過的事,痕跡很難被完全磨滅。既然能推理出作案手法,那就順著當時嫌疑人的行動軌跡,揣摩他的思想,模擬他的行為,複盤他的行動…從中抓出那件事存在的痕跡。”
江夏:“……”看上去,安室透並沒有摻和的打算。
江夏很有耐心地繼續暗示:“如果還是找不到呢?”
“那就不找了。”安室透把照片往桌上一丟,漠不關心地說,“本來就不是所有案件都能告破。”
他,降穀零,專業臥底。
每個身份,都有每個身份對應的性格。
——降穀零是降穀零,安室透是安室透,波本是波本。
不一樣的。
麵對江夏這個組織成員,安室透花了零點幾秒挑選馬甲。然後感覺,還是“波本”的身份最為合適。
不過,說完之後,安室透微帶詫異地看了江夏一眼。
沒想到江夏對破案這麼執著。
……
之前,同意江夏過來兼職之後,安室透就從各個紅黑渠道,調來了江夏的相關情報。
然後他發現,江夏的經曆,確實和他自己所說的差彆不大。
心理問題也真的存在,有就診記錄,並不是雪莉小題大做。
另外還有一點令人驚訝——一年前,出院回到學校以後,江夏的成績就開始均衡爬坡。
最後爬到頂上就不下來了。不管小測還是期中期末,有一科算一科,全是滿分。
安室透對著那一遝bug似的成績單陷入沉默。
也就是那時,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撿了個人才。
……
雖然比起那些十幾歲就博士畢業的天才,比如雪莉之類,還略有不及。
但照這個架勢下去,江夏考個頂尖學府出來造福社會,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而人才,都應該是國家的。
留在黑衣組織裡發光發熱算怎麼回事。
想到這,安室透短暫陷入沉思:
雪莉周圍的防備力量太多,不好拐帶。
但是江夏卻父母雙亡,完全沒有人管。
況且目前看來,江夏對組織也沒多少歸屬感,他隻是暫時沒有彆的地方可去,才一直留在組織裡,充當一個沒有感情的任務機器。
想到這,安室透指尖點著照片,狀似不屑地說:
“想那麼多乾什麼?反正也沒有委托費,不如把已經掌握的線索扔給警察,讓他們自己去找證據——那些稅金小偷吃了納稅人這麼多錢,也該乾點活了。”
他委婉表達著一個主題——有困難找警察。
安室透覺得,江夏這個年紀,觀念其實很容易受到影響。
隻要這一次報警成功,江夏嘗到甜頭,以後記住了“有事找警察”,那等類似的事重複多了,還怕他不親近警方?
江夏詫異地看了一眼安室透,心裡給他記下:日常罵自己1/1。
同時,他站在上帝視角揣摩了一下安室透的用意,突然靈光一閃,隱約懂了安室透的目的。
想到這。
江夏話鋒一轉,擺出安室透同款不屑臉:
“也對,雖然警察肯定查不出結果,但至少能給他們添一添堵,讓他們感受一下壞人就在眼前,卻沒法抓回來的滋味。”
安室透眼角很不明顯地一跳。
……竟然敢小看警察。
不過,也不能全怪江夏。
這些觀念,肯定是組織灌輸的。
萬惡的黑衣組織,一天到晚不乾好事,荼毒下一代。
遲早要把這堆危害國家未來的禍害連根鏟除掉……
然而,不管安室透心裡怎麼想,麵上,在彆人痛罵警察的時候,他隻能保持微笑。
江夏在他皮笑肉不笑的注視中走到桌邊,攏起桌上的照片收好,帶著它們出門。準備采納安室透的建議——去報警。
……
安室透確認江夏離開後,走到門邊,哢噠反鎖上了門。
之後他取出手機,把剛才江夏提到的案情發給部下,讓部下們在接到江夏提交的線索以後,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協調群馬縣——也就是屍體發現地的警力,去查這起案件。
……是時候在黑衣組織的下一代麵前,提升一下警方的公信力,讓年輕人棄暗投明了。
……
郵件很快發送成功。
部下也飛快回了“收到”。
安室透滿意地收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