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剛出了命案,警方封鎖了大廳,禁止賓客離開。
但兩個“想上洗手間”的小朋友,並不在嫌疑範圍內。
灰原哀和柯南順利被放行。
開門的一瞬間,兩人和守在門內的警察俱是一驚——宴會廳門外,不知何時堵了烏泱泱一大片記者,隨著門敞開一條縫,潮水般的提問聲蜂擁而入。
宴會廳裡的人們被這個動靜吸引,紛紛蹙眉看向門口。
其中也包括皮斯克。
他的目光掃視過記者,很快落在了門邊兩個小孩的身上,特彆是其中的那個小女孩。
——門外的閃光燈海浪般起伏,小女孩似乎非常恐懼鏡頭,下意識地側身躲避,臉朝向宴會廳內部,露出了大半張漂亮的混血麵容。
那張臉讓皮斯克看得一怔,忽然有了一種很強的既視感。
再看看幾縷從帽子邊緣垂落的碎發,那種特殊的顏色讓他腦中忽然跳出一個名字——宮野誌保。
皮斯克早年跟宮野誌保的父母相熟,曾經聽他們提起過那款尚在研發中的神秘藥物,也見過小時候的宮野誌保。
再加上琴酒之前“抓捕雪莉”的囑咐,皮斯克呼吸突然變得粗重,意識到自己似乎發現了一件巨大的功勞。
——抓捕叛逃的雪莉,和抓到雪莉兼一個實驗品,價值根本無法劃上等號。
他微帶激動地取出懷中的手提電腦,手指迅速敲打鍵盤,在組織的資料庫中輸入“Sherry”。
按下回車,屏幕上刷新出一份雪莉的相關資料,右上角是一張清晰證件照。
皮斯克看著照片,又回想起剛才瞥見的那個小女孩的臉,露出一點微笑。
運氣真好……
他合上電腦,不動聲色地靠向門口。
從宴會廳裡的氛圍來看,警察攔不了這群名流太久,他很快就能找到出門的機會。
……如果名流們不夠給力,大不了他丟掉老臉,倒地碰個瓷,警察們想必也不敢強行扣留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在皮斯克思索著抓捕雪莉的步驟時。
宴會廳角落,一道視線無聲地追隨著他的背影,目光熱烈而充滿期待。
……
門口的記者雖然多,但好在他們並不在意小孩——年幼的小朋友們提供不了多少有用的情報、強行采訪又可能被輿論攻擊。
柯南和灰原哀因此被媒體人們無視,順利從人與人的縫隙裡擠了出去。
穿過圍堵在門口的記者群後,兩個小孩齊齊鬆了一口氣。
灰原哀正想離開,然而走了兩步,感覺沒人跟上來。
一回頭,才發現柯南趴在宴會廳旁邊的登記台上,正仰著頭跟工作人員低聲說話。
也不知道他究竟說了什麼。等灰原哀走回去時,就見工作人員拿上來一部名冊,翻開到其中某一頁,然後溫和對柯南笑道:
“還有幾位已經提前離場,現在拿著紫色手帕的隻有這七位——其實找不到失主也不用擔心,如果他們發現手帕丟了,還想再要,會來主動找我們的。”
柯南一邊道謝,一邊湊過去看。
很快,他視線在某個地方一停,略微一怔。
灰原哀順著看過去,赫然在紙上看到了江夏的名字。
她插在口袋裡的手指心虛地顫動了一下,強行讓語氣平靜下來:“你查這個乾什麼?”
柯南也很意外會在這種時候看到江夏的名字,但暫時沒多想,隻覺得挺巧。
他仔細記住這一頁上的七個人名,打算告訴灰原哀自己的推理。
但還沒等說出口,隻聽宴會廳門口,本就嘈雜的聲浪再度熱烈,突然有無數聲交疊的“放行了!”“出來了!”之類激動的低喊。
這種騷動,讓灰原哀和柯南,甚至包括登記台前的工作人員都沒忍住看了過去。
視線剛到,就看到封鎖解除,門裡一群西裝革履的人迫不及待地嘩啦湧出,想要離開那個剛剛死過人的宴會廳。
——警方到底還是沒能把這群能量不小的人攔下太久,隻能先放名流們離開,打算等日後找到線索,再通過登記簿找人。
宴會廳裡湧出的人都想儘快脫身。記者們卻急迫地想攔下幾個人,問明詳情。
兩邊一衝突,走廊裡瞬間變得無比混亂。
灰原哀艱難躲開幾個差點踩到她的人,等回過神時,已經被和柯南衝散,周圍沒有任何熟人。
她正想掙紮著走到旁邊人少的地方。
然而這時,一個從背後路過的老人彎腰一撈,抱起她就跑。同時那人從口袋裡摸出沾有麻醉藥劑的手帕,往灰原哀口鼻上捂去。
灰原哀受到驚嚇,倒吸一口涼氣。
然後失去了意識。
皮斯克抓住輕鬆到手的業績,快步走進洗手間。
他換上清潔工的衣服,把灰原哀藏進紙箱,推著清潔車快步穿過走廊,走向舊館的酒窖。
這原本是組織準備的第二套方案——如果吞口議員沒按他們的指示站到吊燈下麵,就用這套裝備把人運走,再慢慢宰殺。
沒想到,現在在抓捕雪莉的事上派上了用場。
……
杯戶城市飯店剛死了人,此時出口入口都有警察,現在把一個失去意識的小孩帶出去,太過冒險。
皮斯克於是打算先把人在酒窖裡放一會兒,等警察鬆懈了,再找機會把人帶走。
進到酒窖,他把失去意識的灰原哀隨手往地上一扔,然後脫掉套在身上的清潔員的衣服,打開手提電腦,剛想給琴酒發消息,催他快來。
但這時,皮斯克忽然想到一件事。
——剛才他出門的時候,看到那個疑似跟雪莉私通的高中生偵探,還站在宴會廳角落走神,沒有離開。
現在到處都這麼混亂,難得找到這樣的機會,不如一起騙過來處理掉——那個年輕人看上去像是一個不會拒絕老人的好學生,而且還喝醉了。雖然不知道琴酒為什麼那麼忌憚他,但是試試也沒什麼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