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安室透中途走了一大會兒神,此時也無縫跟上了思路:“你讓我拍下來的那塊細木片,是用來卡在窗鎖裡的一次性裝置吧——剛才在二樓的時候,能看到收藏室窗口的擋雨板上有兩條平行的壓痕,現在看來,應該是有人將梯子橫架收藏室和走廊上、爬到收藏室窗外,打開看上去鎖好的通氣窗口,用園藝鉗之類的東西,從那裡調換了柏木木釘。”
“嗯。”江夏點了點頭,“凶手殺完人以後,可以正常從走廊離開。至於書房裡的密室,大概是利用被挪到門口的放映機布置出來的——拉長底片,將它繞過衣架,沾在反鎖的擰片上的話,隻要啟動放映機,膠卷被機器拽動回收,門就能自動上鎖……把死者擺成被處刑的吸血鬼的模樣,再用放映機對著死者照射,就能遮掩把放映機移到門邊、利用它製作密室的真實目的。”
“……”
客廳裡,眾人默默消化這些語句。和其他偵探們愛用的一問一答、附和解說不同,江夏破案真的像是在念劇本,一大串簡明的手法,被囫圇灌進了他們耳中。
……旁聽體驗不是很好。
有的人懂了,也有的依舊懵著。
但總之,不管聽沒聽懂全程,所有人都捕捉到了關鍵詞。
——雖然江夏從頭到尾沒說過凶手是誰,但有“比如送飯”、“比如查看門窗的反鎖情況”這類用詞在,再結合今晚每個人的行動軌跡……
凶手是誰,似乎已經非常明顯了。
一群人陸續看向田所俊哉,神情複雜。
江夏也看了過去。
……除非田所俊哉作案時囂張到不戴手套,否則他要是嘴硬一點,那這件案子或許能被糊弄成功——仿製的木釘,可以說成是喜歡那枚柏木木釘,自己仿製的玩具;梯子和修剪鉗本來也都是他在使用,深夜取出去修個房頂也沒什麼,雪天房子本來就容易出狀況……總之,一切還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欲。
正想著,忽然聽到田所俊哉冷笑一聲,看向江夏,搖了搖頭:
“你說錯了一件事。
“我把那個人擺成吸血鬼的模樣,不隻是為了遮掩密室手段,更是因為——他確實是一個醜陋的、該死的吸血鬼!
“如果不是他為了延長我的代筆時間,收買了主治醫生,讓他隻進行保守治療……我妹妹根本不會死!”
江夏:“……”是個爽快人。
正想著,似乎是聽到了認罪的話語,扒在田所俊哉小腿上的式神,此時也像一片徹底失去思想的紙片,幽幽飄落。
江夏:“………”
……嗯,這也是個爽快鬼。
說起來,它就不怕田所俊哉日後遇到一個能言善辯的律師,再因為證據不足被放出來嗎?凶手和死者之間的默契的信任,還真是奇妙……
……不管怎麼說,式神是撿到了。
作為一個路過的靈媒師,江夏很快就不再多想。
他借暖手的動作,接過鬼胎們抱過來的式神,把式神裝進口袋裡。打算找個安室透不盯著他的時間簽下它,之後就能將式神隨意收回紋印空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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