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想自己這麼多年的奮鬥,吉村醫生又有些不舍。
而仔細一想,以“醫生”的身份麵對一個患者,總比那些刀尖舔血的任務好做。
他於是咬了咬牙,安慰自己:隻要嚴格遵循郵件裡那位發件人的指示,不卷入桉子。認真扮演好醫生的角色,其實沒那麼容易出事。
何況自己的身份完全保密,烏左根本來不及針對他,做出任何暗殺準備。
吉村醫生:“……”到時候問診完,當天自己就打包逃走,去彆處避一避風頭。天長日久,烏左遲早會失去對他的興趣,屆時他就安全了。
……
吉村醫生坐在琴酒對麵,拚命回憶著以往看到的所有關於烏左的消息,試圖分析對策,順便給自己將來的醫療報告整理素材。
不知走了多久的神,他後知後覺地感到了一股存在感極強的視線。
騰地抬起頭,他才驚覺對麵的那個銀發乾部,不知何時已經填完了問卷,此時正在無聲打量著他。
恐懼一瞬間席卷了吉村醫生的腦海。
與此同時,他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這種殺人不眨眼的氣息,組織裡其實不少人都有,雖然麵前的這人,氣場格外強烈,但應該不至於讓自己產生恐懼感。
疑惑片刻,吉村醫生隱約感覺自己懂了些什麼。
是眼神。
——銀發黑衣人看過來的目光,和一般的患者很不一樣。他眼底沒有多少信任,但也沒有多少警惕和敵意,反倒有著一絲探詢和……
和什麼呢?
吉村醫生試圖措辭,措辭失敗。他發現自己竟然一時形容不上來這個男人的目光,那明明不是惡意,卻看得他渾身不適,針刺般難受。
對視其實隻在短短一瞬間。
很快,琴酒冷笑一聲,催促道:“填完了,去看。”
“……哦哦,好。”
吉村醫生匆忙應聲,手忙腳亂地看向自己的手提電腦。
應完聲,他才後知後覺地有點懊惱——身為醫生,他應該在醫患關係中維持引導地位,哪怕隻是暗中的引導。
但現在,隻是被看了一眼,他竟然就完全失去了自己的節奏,開始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吉村醫生:“……”話說回來,這人填問卷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他真的認真看了嗎。
正猶豫要不要提醒琴酒幾句。
抬頭一對視,吉村醫生出口的話默默變成了:“辛苦您了,問診這樣就算是結束了。”
然後他刷刷列了一些項目:“還需要您去組織的醫療機構檢查一下。等他們的加急報告發到我這之後,我會整理上傳到‘那位大人’那裡。也就是說做完檢查,您可以直接去忙您自己的事。”千萬彆再回來找我了。
說起“那位大人”,吉村醫生還是難免有種做夢一樣的感覺。
——他居然能直接收到boss的郵件。
雖然有代號的正式成員,多多少少都有這種待遇,但這個事實還是讓他猛地有了實感:自己竟然也快要是其中的一員了。
……
琴酒無聲打量著這個很愛走神的醫生,忽然開口:“診斷結果我有急用,你今晚加班完成,做完就立刻把結果傳給那位大人。一秒也不要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