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隨手發了一張好人卡,發完,忽然發現雖然很不明顯,但小弟的臉色好像有些扭曲。
他稍微有一點點疑惑,不過這個小弟胡亂腦補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他也懶得再深究,而是看向了旁邊的水箱蓋,開始勤勤懇懇地推著進度條。
“和旁邊的箱蓋比起來,這個鎖栓看上去很新,形狀也有些奇怪。”江夏問垂著頭站在一旁的徒弟,“你們近期是不是換過鎖栓?”
徒弟想了想:“前一陣我們檢查道具的時候,更換了一批老化有安全風險的部件,這個鎖閂好像也一起更換過。”
說完,順著江夏的視線看到鎖栓,他忽然怔了一下,湊近細看:“等等,這個鎖閂……形狀好像跟之前不一樣了,怎麼多了一個孔?”
江夏也蹲在他旁邊:“中間的軸也縮短了。”
徒弟點了點頭,有些茫然:“可能是道具師裝了什麼新的機關吧。”
旁邊,道具師卻正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看上去比他們還要茫然:“沒有啊,有的話我怎麼會不知道。”
“你們都不知道的話……”江夏轉頭看向那個長發的劇本師,“那就是你裝的了吧?”
衝失昴順著他的視線一起看過去,看到了劇本師額角的一片冷汗,他頓時了然:說起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劇本師也算是烏左的同行了。自己早該想到烏左可能會從他下手……
劇本師看上去想要反駁,但似乎還沒找好說辭。
在他開口之前,江夏指了指舞台頂部。他指的正好是衝失昴剛才抬頭仰望的地方:“和必須在舞台上忙碌的助手和徒弟不同,正式開演之後,你這個‘劇本師’不用出現在其他人麵前,隻需要在舞台後麵盯著屏幕就好。
“所以剛才表演的時候,你能悄無聲息地離開自己原本的崗位,提前躲在水箱正上方,舞台天花板的橫梁上——表演的時候,燈光正好照不到那個位置,因此不管是觀眾席上的眾人,還是舞台上的團員,全都無法看到你的身影。
“死者當時被銬在水箱的蓋子上,連人帶水箱蓋重量不輕,所以需要用一根鋼筋把蓋子吊起來、放上水箱。而那根鋼筋直通天花板,這樣一來,在表演時,水箱周圍的幕布被拉起來,你就能借幕布的遮擋,順著那根鋼筋滑到水箱頂部,落在箱蓋上。
“你自己隨身帶了一枚鎖閂的‘軸’,把它插到水箱蓋上之後,原本能輕易打開的箱蓋,就會被牢牢鎖住。之後你也不需要再返回天花板,隻要趁光線變暗的一刹那,從後方的視線死角掀開幕布、逃往後台,就能完成這一場隱藏在魔術當中的謀殺。”
聽到這,後麵的事,亞薩警督覺得自己懂了:“之後他隻要趁我們忙於搶救死者,悄悄把那根軸拔出來,就能假裝這是一場未知的‘魔術事故’——難怪我當時怎麼都打不開水箱蓋,而之後去開箱的劇本師卻隨手一掀就能把蓋子打開!”
劇本師咬了咬牙,冷哼一聲:“胡說八道!我當時一直在後台查看舞台效果,怎麼可能去做這些事。這是汙蔑,當心我起訴你!”
亞薩警督示意旁邊的小警員:“搜一下他身上,找找那根‘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