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蘭腦中一瞬間轉過無數個念頭:“現在航程都快結束了,但從頭到尾,我根本沒見過烏左或者烏左的部下,那家夥有可能壓根就沒上飛機。
“如果烏左在飛機上,飛機出了事,那麼這個神神秘秘的謎語人自己也活不了。而如果不在,內鬥,外加弄出這種新聞,烏左同樣撈不著好。明擺著損人不利己的事,他為什麼……”
……等等。
愛爾蘭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不管是黑盒子裡留下的記錄,還是僥幸存活的幸存者,他們都會給警方帶去一則消息——‘這次的空難,是一起由偶發的凶殺桉引出的意外事故’。組織並不會因此暴露。”
愛爾蘭心中逐漸被不好的預感填滿:“而就算有機靈的警察認為事故背後另有黑手,在一切證據都被空難損毀之後,比起根本不在飛機上的烏左,我和橋本這兩個乘客名單上的假身份,更加經不起查。
“死人無法給自己辯解,屆時一切都會被釘到我和橋本這兩個可疑人員頭上,給我們辦假證的人也會遭到牽連,但他不是組織的人,所以事情到他那裡就停止了。而隻要不對外界暴露組織的存在,烏左要承擔的壓力就少了許多……
“但即使如此,烏左他也謀害了乾部啊!而且我上飛機前給幾個其他乾部發了消息,隻要我死在飛機上,所有人都會知道,動了手腳的一定是烏左。事情像這樣鬨大,就算boss心裡有偏向,也不會再不清不楚地一筆帶過。
“烏左一定能想到這些,可他還是對飛機動手了……這家夥腦子裡究竟都裝了些什麼??難道真的像某些傳聞的分支所說,在烏左心裡,殺人的樂趣淩駕於一切之上,沒有任何事能阻止他用其他乾部的生命取樂,就連組織的懲罰也不行?”
超出常理的行為,和完全出乎自己意料的發展,讓愛爾蘭一貫邏輯清晰的腦子,短暫有些短路。
但身為組織的資深乾部,他當然不會這麼坐以待斃。
愛爾蘭忽然想起一件事,看向空姐:“就算途中轉過機,這趟航程也不算短,你們一定帶了備用的駕駛員吧——去把那家夥找來!”
空姐這才回過神,匆忙點頭,轉身衝去機組人員的休息室。
愛爾蘭看著她的背影,呼出一口氣:“……”冷靜,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悲觀了。不就是機長和副駕一起躺了麼,仔細想想,這又不代表一定會發生空難。
這架飛機款式很新,自動駕駛係統能省去很多麻煩,至於剩下那一點需要人工進行的操作,一個副駕足以勝任——想規避烏左那個瘋子的殺招,隻要穩住陣腳,不讓飛機出事就行了。
唯一讓人擔憂的就是,烏左如果真的想做什麼事,恐怕他不擇手段都要做到。事情真的會這麼簡單就結束嗎?
想法剛落,簡直像在響應他不好的預感一樣,斜上方猛地傳來一聲驚叫。
愛爾蘭:“??”……又怎麼了!
比起他,偵探好像對驚叫聲反應更加敏銳。江夏耳尖微動,很快辨識出叫聲傳來的方向,他快步衝向一段隱蔽的樓梯,攀登而上,來到了副駕的休息室。
愛爾蘭回過神,立刻跟在後麵。
跑到了休息室門口,透過狹窄的門往裡一看,愛爾蘭沉默了。
——那個備用的副駕,跟此時駕駛室裡的正副駕一個模樣,癱在位置上哼哧哼哧的,看上去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但這種狀態,顯然也駕駛不了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