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歎了一口氣:“這種開局的,百分之八十都是那麼往下寫的。而且故事裡一定不隻有一個凶手,最後大家殺來殺去,各種手法相輔相成——總之,這場戲裡暗藏的殺機太多了,很難分辨出凶手究竟會在哪裡動手。所以想要不死人,唯一保險的方式就是中止演出。”
左藤美和子意識到自己的計劃難以成功,也跟著他歎了一口氣:“不行啊,你看那個團長的態度,誰敢說中止,恐怕要被她從晚上罵到早上……唉,要是大家都配合一點,世界上或許就沒有那麼多命桉了。”
這時,隨著舞台上演員走動,位置變換,旁邊柯南的眼鏡上,忽然掠過一道物理的反光。
他一怔,旋即明白了什麼,推了推眼鏡,自信一笑:“我好像知道殺機藏在哪了。”
江夏看了他一眼:“嗯?”
趴在他頭頂的小白也跟著看了過去,摸摸下巴:[嗯?]
柯南對鬼們的注視一無所知,他起身抓過桌上的煙灰缸,確保自己周圍隨時有東西可踢,這才稍微放下了心。
但細想還是覺得不保險。
於是為了阻止命桉發生,柯南又看向江夏,低聲道:“還記得彩排的時候,他們演的那一起用刀捅人的畫麵嗎——一旦那幕戲劇開演,你就衝上去,一定不能讓劍刺到女團長。”
江夏往台上看了一看,好像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左藤美和子好奇:“為什麼?”
柯南露出了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微笑。
左藤警官:“……”這孩子不止學到了偵探破桉的功夫,還把偵探的討厭勁學了十成十。到底是誰在帶壞小孩?當然,首先排除江夏。
……
雖然柯南似乎找到了“紅胡子的聖誕老人”打算動手的時間點,但左藤警官翻了翻劇本,發現那已經是快要結束的時候了。而現在,戲劇才剛要進入高潮。
於是她也沒太緊張,抓起桌上的點心啃了一口,望向台上。
就見此時,上演的是劇組彩排過的另一個片段——一群人圍在大廳中央,好像正在舉行一場小小的宴會,而文月花蓮推著推車,有些瑟縮地走到了台上,推車上放著幾杯紅酒。
“死亡的氣息充斥著這棟府邸。”女團長,也就是話劇中那個吸引了所有人仇恨的老婦人,露出了看透一切的犀利眼神,她嘲諷道,“你們的心中映現著醜陋的殺人欲望。如果我們當中有一個人即將死去,那麼沒有比今晚更為合適的夜晚了,不要浪費了這極致的黑暗——來吧,來乾杯吧!”
說話間,她拿起一杯酒,露出了暢快的微笑。
其他演員也神色各異地走近,每人拿起一隻杯子,仰頭共飲。
台下。
左藤美和子翻著劇本,還在小聲跟江夏說話:“這一幕應該挺安全的。被暗算的不是女團長飾演的角色,而是他們當中的‘小醜’——這個存在感最低的可憐人會喝下凶手隨機放在酒杯裡的毒藥,然後中毒身亡,掀開整起連環殺人桉的帷幕……”
卡擦——
酒杯摔在地上,碎開成一片片熒光,殘餘的紅酒撒了出來,沿著地麵流淌,如同一片鮮豔的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