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不要把彆人的東西撿回我這裡,上車之前,記得把甩棍還給他。]
剛好鋪滿一頁屏幕的郵件,攜帶的信息量卻巨大,鳥丸奈緒子隻是看著這些文字,就感覺腦中仿佛嗡嗡震了起來。那是人在麵對巨大的危機和壓力源時忍不住產生的反應。
——那個人對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全都知情,知道她和江夏的約見,甚至知道她取走了江夏的甩棍……那麼也一定知道她和江夏達成了同盟,知道她要從他這裡偷取情報,幫助江夏將他繩之以法。
甚至從他所說的逃跑路線來看,那個人對那三個愚蠢炸彈犯的計劃,也完全知情。
也就是說……
“今天這場全然隨機,孤注一擲的掙紮,在那個人的眼裡,竟然也隻是一個早已寫好,沒有任何意外和波瀾的劇本嗎。”
鳥丸奈緒子心頭湧起一絲絕望:“‘期待我未來的發展’……那個人真正期待著的,到底是什麼?”
她回想著郵件的第一句話,卻沒有從中感受到絲毫殺意,隻像是看到了一個絕對自信的人站在一隻巨大的鳥籠前,微笑地看著籠中之鳥絕望掙紮,不僅不製止,反倒留給它充足的掙紮空間,以此作為茶餘飯後的小小娛樂。
恐慌像潮水般襲上心頭,但緊跟著湧起的,就是不願被人控製的不甘,和自己的生命被彆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怒意。
“難怪我提出要送情報的時候,江夏看上去沒有太多驚喜,反倒隻是讓我先努力活下去。他早就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嗎?”
腦中閃過那個年輕偵探包容而鼓勵的微笑,鳥丸奈緒子扯起嘴角,艱難壓下所有負麵情緒,努力讓自己也跟著往前看。
“我現在不是一個人,哪怕隻有一絲希望,我也不能放棄努力。雖然我現在的自由和生命,隻是那個人惡意的施舍,但即便如此,這也是我手中僅有的籌碼——隻要我一點點握住足夠多的東西,將它們全都交給江夏……自信到翻車的大人物,難道還少嗎。”
憤怒和希望像火光一樣在她眼裡熊熊燃燒,鳥丸奈緒子緩緩攥拳:“勝利屬於我和江夏,這個拿彆人的人生當玩具的可惡的操縱師,就等著下地獄去吧!”
不過既然決定了要當臥底,儘管是一個剛開始就已經暴露的臥底,但為了讓那個人放鬆警惕,該裝的樣子也還是要裝一裝。
“先從聽他的話做起吧。郵件裡好像隻有兩條命令,按照路線逃走上車,還有把甩棍還給江夏……前者倒是好辦,可甩棍要怎麼還?總不能再折回江夏那裡吧。”
想起那棵攔腰折斷的可憐大樹,再想想自己險些步上後塵,鳥丸奈緒子心有餘悸。
“剛才那顆踢斷大樹的足球,我甚至都沒看到它是從哪冒出來的。踢球的那個人應該也是烏佐的爪牙吧,他不讓我跟江夏有太多時間交流,而且那似乎也是給江夏的一個選擇。
“如果當時江夏沒有拉開我,我現在就算沒死,恐怕也已經失去行動能力被警察抓走……江夏說的沒錯,想掰倒那個人,現在的我的確還太弱小了,就連這個臥底的身份,也要靠那位‘福爾摩斯’的幫助。”
可事已至此,一邊情緒低沉,一邊也隻能往前看。
鳥丸奈緒子正想著要不隨便找個人讓他把甩棍轉交給江夏,這時,快跑到水池邊的時候,前方忽然轉出一道黑皮金發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