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伊把魚做了出來。
竹葉青鬆了口氣的樣子:“我還擔心你會做出仰望星空呢,還好還好。”
萊伊:“……”
黑發少女沒有要進食的意思,而是歪了歪頭,撒嬌一樣地說:“萊伊,你最近不是有一個出國的任務嗎?”
綠眸青年微微挑眉:“想讓我帶伴手禮?”
“Ofcourse!”竹葉青高興地掰著手指頭計算著日期,然後微微一頓,又有些苦惱:“……唔,這樣一來,我身邊就剩下波本了啊。”
萊伊不動聲色地說:“波本做事穩重縝密,就算隻有他在,你也無須擔心。”
“更何況,除了波本,還有彆的成員也可以任你調動。”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竹葉青撇撇嘴:“我是說波本——算了。反正你也不記得剛剛的事……”她後麵聲音微不可聞。
萊伊臉上沒有一絲好奇之色。
他隻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你回去吧。”她懨懨地說,拿出毛絨絨的帽子給自己的腦袋包起來,吸了吸鼻子:“病人需要休息。”
萊伊:“你自己可以麼?”
“嗯。”竹葉青似乎意識又有些昏昏沉沉起來,小聲說:“我緩緩後就和琴酒說明情況……他會理解的。總之,病人是不應該做任務的。”
黑發雪膚的少女看上去病弱而無害,仿佛易碎的水晶製品,在月光下瀲灩出華美的色澤。不是想讓人萬分嗬護地保護起來,就是想讓人出手將她徹底毀掉。
“……”
黑發青年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墨綠的孤狼一般的眼眸中倒映出她的模樣。
——竹葉青,現在的你,是真實還是麵具?
不過,麵具也早和她融為一體了吧。
他背好自己的槍:“我先走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
門被關上,黑發少女還保持著原本的動作,仿佛靜止了一般。
過了一會兒,她發出了一聲飄渺而微不可聞的輕笑。
——全然沒有半分剛剛疲憊困倦的樣子。
竹葉青悄無聲息地來到陽台,打開窗,然後幾個借力就從樓上翻了下去,輕巧得仿佛沒有體重。
要知道,這裡可是四樓。
恐怕沒有人能想到,一向以身體素質差、頂級戰五渣作為標簽的竹葉青,可以徒手從四樓翻身而下。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她已經慢條斯理地邁步朝某個方向走去,就像剛剛出席完宴會一樣整潔優雅。沒有把手杖帶下樓,她將手插.進長褲口袋裡,隨意把垂落在身前的長辮重新捋在身後。
一舉一動都帶著無形的韻律和氣場,和她日常鬆散無害的模樣截然不同。
一輛黑色的不起眼的轎車在路邊等著她。
“晚上好啊,光。”
黑發少女打開車門,輕巧地鑽進副駕駛,偏頭打了個招呼。
“晚上好。”被稱作“光”的男人也笑著點了點頭。
他有一頭質地較硬的黑色短發,麵容有種帶著攻擊性的鋒利,在單薄的衣衫下,隱約可以感受到一層薄薄的、卻極有力量的肌肉。
“感覺怎麼樣?”竹葉青好奇地問:“我還是第一次嘗試在易容的基礎上改變體型——要知道,波本和你太熟悉,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亡命之徒也往往異常敏銳。更改體型是完全必要的做法。”
“我知道。”池間光有些不習慣地動了動脖頸,歎了口氣,斟酌著開口:“就是……有點難以忍受。”
能讓一個臥底都覺得難以忍受……
竹葉青沉默了一瞬,然後真誠地說:“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一定會儘早把熟練度練上去的。”
池間光笑著搖了搖頭:“這樣我已經很感謝了。”
“走吧,請你吃飯。”黑發青年將車輛啟動:“在這個節骨眼上喊我,說實話,還真是嚇了我一跳。”
“你不懂,這叫燈下黑。”竹葉青頗有些得意地揚起唇角:“琴酒親自確認過你的死亡,就算我和你私會的事情暴露了,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池間光:“……”
池間光緩緩措辭道:“……下次說話時,用詞可以稍微嚴謹些。”
私會和暴露是什麼鬼東西??
竹葉青大氣地揮手:“嗐,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池間光:“……”
青年不知第幾次無奈地選擇了妥協。
回到安全屋,他打開燈,將防止留下指紋的黑手套摘了下來放在桌子上:“坐吧,我已經準備好食材了,隻需要再等一小會兒。”
黑發少女好奇地跟在他身後,時不時戳一下他屋子裡的擺設:“唔……光的安全屋看起來好有生活氣息啊。”
“那就這麼決定了!”她興高采烈地拍手:“接下來我就把打掃光的房間當做今晚的娛樂項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