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朝麵無表情地朝他們走去:“你們這是做什麼?”
“夫人。”
“夫人。”
眾人急忙行禮,管事的殷勤開口:“夫人,二少爺不懂規矩,惹惱了世子爺,世子爺叫奴才們教導二少爺規矩呢。”
顧朝朝蹙著眉頭看向沈暮深,原本被家仆們摁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他,此刻兩隻手逐漸攥緊,手臂上暴起了青筋,家仆們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發力,趕緊幾個人一齊使出蠻力,強行壓住了他的反抗。
一難擋百,沈暮深又受了傷,掙紮幾下後便暈了過去。
他動作幅度不大,顧朝朝沒有注意到,隻是看他身上的素色袍子破破爛爛,被鞭子抽開的地方血肉模糊,碎開的傷口和破碎的布料分不清誰是誰,心下對他十分同情。
儘管因為任務失敗,眼前的場景是她第二次見了,可她還是忍不住默默說一句,作者真狠,難怪讀者意誌會生出不滿,強烈要求有人幫助男主減少苦難。
顧朝朝壓下雜七雜八的心思,冷淡地抬眸看向管事的:“世子叫你教導二少爺規矩,你教導就是,誰讓你對他用刑的?”
“這、這確實是世子爺……”
顧朝朝眼神一凜:“你如今對二少爺用刑就罷了,還敢打著世子的旗號,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要敗壞世子爺的名聲,叫全天下看我永昌侯府的笑話?”
管事的雖然不怕這位買來的衝喜小夫人,卻是極怕世子沈留的,在聽了她的話後頓時慌了,生怕這件事傳揚出去,沈留為保全名聲,把他推出去背黑鍋。這般想著,管事的跪了下去:“小的知錯,小的知錯……”
顧朝朝麵無表情地站著,隻是盯著被摁在地上的沈暮深看。
管事的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當即嗬斥那幾個還強押著沈暮深的家仆:“大膽!還不快放開二少爺!”
幾人頓時慌了,趕緊鬆開了沈暮深。
然而得到自由的沈暮深卻一動不動。
顧朝朝盯著他看了會兒,總算察覺到不對了,她立刻蹙眉看向管事的:“還不快滾?”
“是是是……”管家的一聽,便知道她不打算深究了,趕緊帶著幾個狗腿子跑了。
隻一瞬間的功夫,偏院角落便靜了下來,隻剩下淅淅瀝瀝的雨聲。
顧朝朝撐著傘,看向趴在泥地上不動的沈暮深,咽了下口水冷淡開口:“二少爺,你還好嗎?”
地上的人依然一動不動。
顧朝朝立刻四下看了一圈,確定沒人後一隻手撐傘,一隻手挽起裙子,繞到沈暮深麵前蹲下:“二少爺?”
地上的人還是不動。
顧朝朝皺了皺眉,伸出手指飛快地抬起他的臉,隻見狹長的眼眸緊閉,眉間微微蹙起,像在做一個不好的夢。原本清俊矜貴的臉此時沾了泥濘和血,部分還算乾淨的皮膚被這些血汙襯托得蒼白無色,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羸弱感。
然而顧朝朝心裡卻清楚,這個人可從來都不是弱者,尤其是看似單薄的身材,脫掉外衣之後是精壯的肌肉……她在想什麼!
顧朝朝一秒冷靜,再看被她抬著下巴的沈暮深,還在昏迷不醒。
……奇怪,她第一次來救他時,他沒有昏倒啊,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剛才猶豫,所以他傷更重了?不會因此留下什麼病根吧?顧朝朝突然擔憂,原本遮在自己頭頂的傘也不知不覺地偏移到他頭上。
明明是不大的傘,可籠罩在二人頭頂後,卻好像整片天空都跟著暗了下來。顧朝朝盯著雙目緊閉的沈暮深看了半天,確定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後,決定先去叫幾個人把他弄回寢房再說。
然而她剛要起身,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攥住了。
顧朝朝下意識低頭,恰好對上沈暮深冷戾的眼神。
她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你、你醒了?”
沈暮深死死盯著她,攥著她手腕的力道越來越重。
顧朝朝忍著疼,勉強對他笑了笑:“二少爺你先放手,我去叫人抬你回房。”
沈暮深麵無表情。
“二少爺?”顧朝朝又喚了他一聲。
沈暮深略微回神,又盯著她看了半天,才鬆開她的手。
顧朝朝趕緊把手背到身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甩了甩,舒服些後才開口:“二少爺稍等片刻。”
說罷,她站起來轉身就走,卻在走了兩步後又回來,像第一次穿書時那樣,屈膝半跪在沈暮深麵前,一臉認真地將傘擋在了他的頭頂。
沈暮深始終沉默地看著她,直到她再次離開,才神色冷清地看向擋住自己大半視線的油紙傘。
顧朝朝叫了人去送他後,自己便沒有再回去,而是轉身回了自己的寢房。
因為自己這個角色,是在永昌侯病重之後才進門,所以和永昌侯並不宿在一處,而是有自己單獨的寢房和院子。
顧朝朝回屋之後,遣退丫鬟關上門,這才猛地鬆一口氣,開始坐下思索接下來要如何,結果想著想著,就注意到了自己手腕上紅得發青的指痕。
想起沈暮深剛才冷戾的眼神、毫不留情的力道,顧朝朝不由得生出一分疑惑——
她記得現在的時間點,是原文中永昌侯剛昏迷時,沈暮深還沒經曆真正的痛苦,按理說性格隻是淡漠冷清,不該有這麼重的戾氣才對啊。
……難道是她上次任務失敗,對男主造成了一些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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