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趙輕語,是當朝宰相唯一的女兒,自幼被捧在掌心長大,養出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性子,長到十六七了連個知心朋友都沒有,且因為太過模樣出眾,遭了不少同齡小姑娘嫉妒,隻是礙於她的身份,明麵上還是無人敢招惹她。
可惜能出現在這裡的小丫頭出身都不算差,不招惹歸不招惹,該有的排擠和孤立還是不會少,至少她一出現,氣氛都冷了許多。
趙輕語也不在乎,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顧朝朝摸了摸鼻子,正要收回視線,就聽到身後的周潔兒冷笑:“裝什麼高貴。”
……她跟李茵茵不愧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但凡比她強的,不嘴兩句都不舒服。顧朝朝懶得理她,扭頭去了另一個角落坐下。
周潔兒看到她離開才想起,自己還有菜葉的賬要跟她算,可惜已經錯過了時機。她恨恨看了顧朝朝一眼,又對著趙輕語的方向輕哼一聲,扭頭去找小姐妹們打鬨了。
辰時已過,院子裡年紀大些的都進屋開始祈福,隻剩下一群小姑娘聊天嬉戲,一時間熱鬨非常。顧朝朝和趙輕語在兩個角落,各自被眼前的熱鬨屏蔽,隻是誰都沒有太在意。
顧朝朝坐了片刻,覺得無聊了就打算起身離開,結果剛站起來,餘光就掃到周潔兒在院門外與李府丫鬟說話,她頓了頓後又重新坐下,抬頭看了紅嬋一眼。
紅嬋微微頷首,轉眼就消失在院中。
不多會兒,周潔兒就回來了,無事發生一樣同其他人聊天,丫鬟也很快進來了,拿著兩個茶壺給院中的主子們添茶。
顧朝朝看得清楚,她給其他人添茶一直用左手的茶壺,隻有自己和趙輕語的杯子,是她用右手的茶壺添滿的。
茶水添完,紅嬋回來了,壓低聲音道:“夫人,有一個壺裡的水是隔夜剩水,喝了怕是會腹痛。”
顧朝朝蹙了蹙眉,麵無表情地看向周潔兒,周潔兒本來就在盯著她看,對視的瞬間嚇了一跳,頓時心虛地彆開了眼。顧朝朝冷笑一聲,又將杯子放下,視線直直地看向趙輕語。
趙輕語本來已經端起了杯子,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後下意識抬頭,猝不及防就跟顧朝朝對視了。
顧朝朝微微搖了搖頭。
她頓了一下,蹙眉看向手中的茶杯,半晌也將杯子放下了。
周潔兒重新看向她們時,兩個人都把杯子放下了,她一時間失望不已,什麼好心情都沒了。
顧朝朝看著她迅速沉下去的臉,本來還想出去透透氣,結果也放棄了。
開玩笑,她還指望寶貝女主能勸男主‘改邪歸正’,怎麼能讓這種小嘍囉把人給欺負了。
顧朝朝一邊盯著周潔兒,防止她再有小動作,一邊隨手薅了幾根狗尾巴草打發時間。隻見她手指翻飛,很快就編出一隻毛茸茸的小兔子。
“這是什麼?”
頭頂突然傳來清冷的聲音,顧朝朝一抬頭,就對上了趙輕語好奇的眼神。
她頓時笑了:“是兔子,你要嗎?”
趙輕語眼眸微動,在她旁邊坐下了。
顧朝朝笑意更深,又薅了幾根狗尾巴草,編了一隻王八給她:“這個也給你。”
“多謝。”趙輕語說完,就沉默了。
顧朝朝主動解釋:“方才那茶是昨日剩水。”
趙輕語點了點頭:“多謝。”
說罷,拿起兔子和王八就要離開,隻是走之前想了一下,從荷包裡掏出一顆珍珠給她:“禮尚往來。”
顧朝朝:“……”
她無言地看著趙輕語遠去,再看手中魚眼大小的珍珠,滿腦子隻有一句話——
早知道多編兩隻給她了。
和顧朝朝不同,趙輕語即便是坐在角落裡,也是所有人眼中的焦點,所以她向顧朝朝走去時,便已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當看到平日不與人親近的趙大小姐贈顧朝朝珍珠時,更是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趙輕語走後,周潔兒就迫不及待地走到顧朝朝麵前:“你給趙輕語下了什麼迷魂藥,她為什麼要送你珍珠?”
顧朝朝抬眸掃了她一眼,起身就要離開。
周潔兒立刻攔住她:“你不說就彆想離開。”
顧朝朝本來就不是什麼好脾氣,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也有些不耐煩了:“沒什麼,隻是我看出茶水不對,提醒了她一句而已。”
周潔兒聞言頓時急了:“你什麼意思?想汙蔑李家的茶水不好?!”
她聲音過大,引來許多人注意,與她關係好的都走了過來,其他人則遠遠避開。
顧朝朝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就笑了:“李家的茶水自然是好的,可惜我這杯確實不太對勁,要不就請李夫人和茵茵出來,叫她們查一下是怎麼回事?”
說完,她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幽幽開口,“若是她們查出有人在自家宴席上動手腳,你猜她們會如何?”
周潔兒驚恐地睜大眼睛,剩下的話瞬間噎在了嗓子裡。
場麵突然僵持起來,李茵茵進來時,腦子裡還全是母親剛才的嗬斥——
“不是說會叫沈暮深儘快退婚了嗎?如今怎麼還以你未婚夫的身份登門了!如今滿京城的權貴都親眼看著,他以半個主子的身份在前廳招待客人,若再退婚,叫我和你爹的老臉還往哪擱?!我是管不得你了,你自己去想法子,若是敢損害李家半點名聲,你這女兒我就不要了!”
她臉色陰沉,一進門看到一群人圍在角落裡,周潔兒表情明顯不對勁,心情就更差了。
“怎麼了?”她板著臉問。
周潔兒一向怕她,看到她來了後,忙警告地看了顧朝朝一眼:“沒什麼,沒事……”
顧朝朝知道沈暮深今日有事要做,也不想節外生枝,於是看了周潔兒一眼後,就帶著紅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