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朝沒想到, 她就是找人雙個修而已,她家小徒弟竟然快哭了,竟然快哭了……如果她記得不錯, 當初毀靈根斷筋脈寸寸肌膚疼入骨髓時,他好像都沒掉一滴淚吧?
顧朝朝看著他泛紅的眼角,一時間嚇得噤聲了。
沈暮深仿佛沒有看出她的震驚,啞著嗓子同她商量:“師尊, 不要跟人雙修好不好?”
“……好。”現在這種情況,她能說不好嗎!
沈暮深眼眸微動:“你說的是真的?”
“嗯,真的。”顧朝朝艱難點頭。
沈暮深笑了, 臉頰梨渦若隱若現:“多謝師尊。”
“……不客氣,”顧朝朝乾笑,“行了,多大點事兒, 至於這麼委屈麼。”
沈暮深橫了她一眼, 突然伸手抱住她。
顧朝朝被嚇了一跳,正要推開時, 就聽到他低聲道:“我隻有師尊了,不想師尊以後心裡有彆的男人。”
“雙修又不是談戀愛,再說了,我總不能跟著你一輩子吧, 你以後不討老婆了?”顧朝朝被他占有欲十足的話逗笑。
沈暮深垂眸:“不討。”
顧朝朝想了一下,原文中他的仰慕者雖然甚多,但被廢靈根後絕望屈辱地生活了太久,他對力量有著近乎執著的追求, 所以輕而易舉地破了無情道的心魔,修為一路突飛猛進。
所以他還真沒討什麼老婆。
顧朝朝這下沒話說了, 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後溫柔勸道:“知道了,去睡吧。”
他現在是凡人之軀,需要每日睡覺才能維持精力。
沈暮深還貪戀懷中溫度,聞言也隻能克製地鬆開,對著顧朝朝笑了笑。
顧朝朝無奈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從荷包裡掏出一顆安神丸:“把這個吃了,會睡得更好一點。”
“謝謝師尊。”沈暮深聽話地接過,直接塞進嘴裡。
顧朝朝拍拍他的肩膀便轉身回屋了,關門前特意關掉了自己的通感。金丹修者五感靈敏,能輕易感知方圓數十裡的動靜,如今沈暮深已經是大孩子了,她除了必要時候會查探一下他的動靜,平時都儘可能不去侵犯他的隱私。
沈暮深看著她關門,這才轉身回房間,進屋之後吐掉了剛吃進嘴裡的藥丸,又端起茶杯漱了漱口,這才平靜坐下。
一個人的時候,他眼底的濕潤、臉上的示弱都不見了,仿佛剛才出現的都隻是錯覺。他靜靜在桌前坐了許久,當察覺自己抵不住襲來的困意時,又對自己生出了點點厭倦。
他真是恨極了隻是凡人之軀的自己。
桌上的蠟燭越燒越短,在即將熄滅時,他到底還是抵不住睡意,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剛才走了太久的路,他的精神已經緊繃到了極致,按理說這會兒該睡得踏實,然而一晚上都睡得不太好,哪怕是窗外傳來一點樹葉的響動,他也忍不住起來看看,確定不是顧朝朝又偷溜了才放心。
一晚上醒醒睡睡,一直到天光大亮才徹底睡熟,等到醒來時,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上蓋的是柔軟的被褥。
沈暮深頓了頓,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還有臉笑,好好的床不睡,趴桌子上睡什麼?”顧朝朝閒閒地吃了一口糕點。
沈暮深看向她,意外的坦誠:“我怕師尊再偷溜出去。”
“我就知道,”顧朝朝嗤了一聲,“我若真想走,你還能攔得住我?”
“攔不住,所以才睡不踏實。”沈暮深示弱。
顧朝朝斜了他一眼:“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你了,就決不食言。”
她又一次做了保證,沈暮深這才略微放心些。
顧朝朝把手裡剩下的半個糕點砸向他,沈暮深眼疾手快,輕易接住塞進嘴裡,勾著唇角一臉肆意:“多謝師尊。”
顧朝朝看他又是一副痞子無賴樣,不由得好笑地嘁了一聲:“趕緊滾起來給我做飯。”
“是。”沈暮深立刻起來了。
雙修的事兩個人達成共識,就沒有再聊這件事了。
秘境即將開啟的消息還在不斷擴散,小鎮裡每日都有新的修者前來,隻是大多數都是仙門派來打探消息的,至於真正的大能卻沒有幾個。
在一片人來人往的熱鬨中,獨獨不見了清風宗的弟子,顧朝朝無事下山閒逛時,便聽說了他們宗門有些瑣事回去處理的消息。
“能有什麼瑣事,不過是被我那癢癢粉折騰得夠嗆,回去修養罷了。”顧朝朝揚唇。
她那粉可不是一般的東西,撒在身上如被蚊子叮了一般,不僅會長出紅包,還會奇癢難忍,如果隻是硬生生忍著,那不出一日就會自動消解,但要是用了靈藥或靈力逼退……恐怕修為會紊亂上一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