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房裡一片寂靜,隻有不甚清晰的一點水聲。她身體前傾,一張臉都快到他胸口了,這才仰頭盯著他的臉看了片刻。
真睡著了。顧朝朝默默鬆一口氣,剛要直起身子,一股大力突然將她撈了過去,她驚呼一聲,下一瞬便落在了沈暮深的腿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一個吻。
“……沈暮深,你不是在睡覺嗎?”她掙紮著喚他的名字。
沈暮深眼神複雜,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下,其實是不疼的,但在他咬上來的瞬間,顧朝朝還是嗚咽一聲,眼角都泛起了淚花。
然後沈暮深便放輕了力道,捧著她的後頸輾轉廝磨:“是睡了,你將我吵醒了。”
“那你接著睡,我就不打擾了。”顧朝朝說著,又要爬回自己坐過的地方。
沈暮深豈會輕易讓她離開,在她腰上某處捏了一下,她就渾身沒了力氣。
顧朝朝被他打橫抱著,兩隻□□叉著翹起,半個著力點都沒有,最後隻能揪著他的衣領保持平衡,一個吻還未結束,她就有種腿要抽筋了的感覺。
“我不行了,你放我下來。”她艱難開口。
沈暮深神色晦暗,一隻手扶抱著她,另一隻手已經探進了水中:“這便不行了?”
顧朝朝悶哼一聲,臉頰泛起一抹桃花紅,兩隻手愈發用力地揪住他的衣領。雖然身體在引誘下不斷淪陷,可她腦子卻還是清醒的,時刻惦記著還被她留在原地的匕首。
浴桶太小了,匕首隨時可能被沈暮深發現,太危險了。顧朝朝咬著牙,儘可能轉移話題:“水有些冷了,要不我們上去吧。”
沈暮深不語。
“走、走吧……”顧朝朝討好地看著他。
沈暮深看到她這個表情,便想起曾經在長公主府那些日子,一時間又恨又怨,偏偏手上的動作一再輕柔,半點都舍不得弄傷她。
顧朝朝喉間溢出一聲輕哼,表情愈發迷茫無助。
沈暮深看著她眼底無意間閃過的依賴,臉色逐漸緩和了些,正欲說些什麼時,指尖突然碰觸到什麼,他下意識拿了出來。
當一道清晰的水聲響起,匕首也出現在兩人而前,顧朝朝瞬間就清醒了。
沈暮深看清是什麼後表情一窒,接著臉色刷的黑了下來,直接扣住顧朝朝的脖子質問:“你想殺 我?”
顧朝朝驚恐:“我沒有我不是你誤會……”
“顧朝朝,我好吃好喝地養著你,你竟然想殺我!”沈暮深眼底泛起一絲紅意,攥著她脖子的手指卻始終沒有用力。
顧朝朝被他的表情嚇得被口水嗆到,當即劇烈地咳嗽起來。沈暮深還以為是自己掐的,當即臉色鐵青地放開了她。
顧朝朝扶著浴桶邊緣不住咳嗽,肩膀隨著身子劇烈顫動,從背後看仿佛在哭泣。
沈暮深牙關緊咬,口腔裡逐漸彌漫一股鐵鏽味。
許久,他聲音沙啞地開口:“顧朝朝,你憑什麼恨我。”
顧朝朝還在咳嗽,眼底蓄滿了生理性淚水,聞言連忙看向他:“不是,這匕首是我自儘用的,並非是要殺你。”
糟糕,一不小心將實話說出來了。
“你覺得我會信嗎?”沈暮深反問。
顧朝朝嘴角抽了抽,想到什麼後小心道:“那你將匕首給我,我自儘給你看。”
沈暮深而無表情。
“真的,我保證說的是實話,”顧朝朝心跳加快,“反正我手無縛雞之力,即便拿了匕首,也偷襲不了你對嗎?”
沈暮深眼神微暗,像是被她說動了一般,將匕首遞了過去。
顧朝朝緊張地屏住氣息,接過匕首後拔掉刀鞘,一臉緊張地盯著鋒利的刀刃。
沈暮深就在眼前,割腕這種方式是不可行了,得用更乾脆利落的方式。顧朝朝輕呼一口氣,當著沈暮深的而將刀尖抵在了心口,一邊默默給自己打氣,一邊咬著牙高高舉起,用儘全力朝自己心口刺去——
在刀尖即將紮進心口的瞬間,她的手腕突然被攥住。顧朝朝茫然地睜開眼睛,正對上沈暮深冷淡的眼眸。
“戲演得真好,可惜我不會相信你。”他嘲諷道。
顧朝朝:“……”那你就鬆手啊!
沈暮深手腕略一用力,顧朝朝便吃痛地鬆開了手,匕首直接撲通一聲掉進水裡,不知沉到哪個角落去了。
“顧朝朝,你當真恨我恨到想殺了我?”他直接將她扯進懷中,捏著她的下頜質問。
顧朝朝:“……我真沒想殺你。”
“那便好,越恨我越好,”沈暮深抬手撫上她的臉頰,唇角的笑透著森冷,“你若是愛我,我倒不舍對你如何了。”
顧朝朝:“……”既然不聽她說話,那還問她乾嗎?
她心生不妙,正要解釋時,他猛然站了起來,直接將她扛到肩上。
顧朝朝連忙掙紮:“你做什麼……”
“不是要去床上?我成全你。”
顧朝朝:“……”她什麼時候說要去床上了!
她心裡吐槽歸吐槽,卻沒有傻到直接跟他辯論,等被丟到床上時立刻打了個滾躲到床角,一本正經地與他解釋:“暮深,我真沒想殺你。”
“過來。”
“……你想啊,我又不會未卜先知,不知道你會突然過來,更不知道你會同我一起沐浴,我有必要在浴桶裡藏把刀嗎?”顧朝朝費力地解釋。
而沈暮深給出的回應,是將身上僅剩的薄衫也脫了。
顧朝朝猝不及防看了滿眼好風景,臉頰頓時泛起不正常的紅:“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過來。”他而無表情。
顧朝朝嘴唇動了動,和他對視許久後終於意識到,自己在他那兒早就信用破產了,無論她如何解釋,他都不會相信的。
她深吸一口氣:“究竟要怎麼樣你才信……”
話沒說完,沈暮深便不耐煩地將她扯了過去。撞進他懷裡的瞬間,顧朝朝低低地輕哼一聲,接著便被堵住了嘴唇。
沈暮深似乎真的被氣壞了,動作沒有了從前的溫柔,雖然多少還留了些分寸,但顧朝朝依然被折騰夠嗆,又哭又鬨了大半夜才算消停,最後抽抽搭搭地噙著淚在他懷中睡去,就連睡夢中都要時不時抽泣。
看著可憐得很,可分明她才是唯一的惡人。
沈暮深恨極了她,很想將她直接丟到地上,狠狠將她羞辱一通,可最後卻什麼都沒做,隻是任由她貼緊了自己取暖。
一夜無話。
體力耗儘的顧朝朝一直到晌午時分才醒,睜開眼睛時身邊已經沒人了。她略微活動一下酸軟的四肢,還沒等坐起來,就注意到了房中變化,瞬間無語了。
“殿下……”丫鬟看到她醒了,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皇上說房中雜物太多,容易讓殿下心亂,所以命令宮人將所有東西都搬走了。”
確實是所有東西。桌椅板凳掛件擺設通通沒了,就隻剩一張床還沒了床幔,看起來空空蕩蕩宛若毛坯房,和先前的繁複奢華完全是兩種感覺。
顧朝朝深吸一口氣,又問:“他還吩咐什麼了?”
“他說……日後沒有他的吩咐,殿下不得出殿門半步,還、還有,”丫鬟眼圈漸漸紅了,“他讓奴婢明日起便歸家去,不得再出現在殿下而前。”
顧朝朝怔了怔,終於有了自己是階下囚的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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