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夜班,感覺怎麼樣?”嚴麗萍笑著問,邊挎著花布包往值班房走。
喬婉婉轉身,弓腰收起支在櫃台後麵的行軍床,“挺好的,下半夜都沒有事情。”
“我們招待所就是這樣,主要服務對象就是科研所的家屬,跟上級領導。大多數時候,有一大半房間都是空著的,尤其是到下半夜,大家值班都是睡覺。”
“不像外麵的招待所,大半夜還有人來住宿。”
話音落下,嚴麗萍的身影已經走進值班房了。
喬婉婉把折疊起來的行軍床,朝值班房搬去:“我今天上完這個班,就不來了。”
她走進值班房,將折疊行軍床塞在角落裡,身後傳來嚴麗萍驚訝的聲音:“怎麼突然要辭職?這不上得好好的嗎。”
“我跟燕子的朋友,梅香交換工作崗位了,去飯堂上班。”喬婉婉笑著說。
嚴麗萍一愣,隨即羨慕道:“去飯堂上班是好事啊!聽說飯堂包吃,而且還能把剩下的飯菜帶回家。也不用三班倒!雖說我們這裡晚上可以睡覺,但這麼冷的天起床太磨人了。”
“而且日夜顛倒的,對身體也不好。哎!我真是羨慕你,能去飯堂上班。”
喬婉婉笑著說:“工作不分貴賤,都是為人民服務,去哪裡上班都一樣。”
“還是你思想覺悟高!你先跟我交接,好下班吧。”
嚴麗萍這話說到喬婉婉心裡去了,忙笑著說:“好。”
雖然招待所沒有什麼客人,但還是要按照製度來,要去查房。
查到宋延明跟她住的那間房時,她擔心宋延明生病,才這麼晚還沒有下樓。
她將門打開,卻發現宋延明不在,估計是她跟嚴麗萍查其它房間的時候,宋延明去上班了。
心裡頓時湧出一股難受的酸澀脹悶敢。
嗬嗬!
她自作多情了。
人家壓根就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嚴麗萍看她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嚴麗萍原本還想問,喬婉婉是不是因為生不出孩子的事情,跟宋延明吵架了,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出口。
喬婉婉扯出個乾巴巴的笑:“沒事。我給你帶了艾糍,你到時候拿回家吃。”
要不是因為浪費食物可恥,她就直接扔了。
嚴麗萍一聽有吃的,還是艾糍,頓時臉上泛起激動的紅暈,一雙眼睛明亮起來,但嘴上還是說:“做艾糍要糯米粉,還要很多白糖,那麼好的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我最近牙齒疼,不愛吃,你帶回去吧。”
嚴麗萍這才笑著說:“那好,回頭你去飯堂工作了,也要常來招待所玩。”
喬婉婉:“放心,我新買的四合院還在裝修,這段時間都會住在這裡。”
才裝修的房子不能馬上住,怎麼也要通風三四個月時間才行。
這樣一來她又要在招待所住三四個月。
哎,又要好多錢。
宋延明還不讓她做生意,哼!好像錢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一樣。
嚴麗萍一聽她還要繼續住在這裡,唏噓起來:“我們招待所每天都要收房費,可比租房子貴多了。等四合院裝修好了,你還是儘快搬出去得好,省錢。”
喬婉婉笑著點頭,心裡卻說,才裝修的房子那能馬上就住?萬一得病了,可不是住招待所那點錢能治好的。
不過,她沒有跟嚴麗萍說這些,就算說了,嚴麗萍肯定也接受不了她的觀點
畢竟,嚴麗萍的生活水平跟見識,決定了她的生活思想觀念,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改變的。
那怕是在現代,生活水平那麼高,還是有人急吼吼地住進才裝修的房子,運氣差的,沒住幾個月,就直接進醫院了。
喬婉婉跟嚴麗萍交接完,其它上白班的人也都陸陸續續來了。
喬婉婉跟他們打過招呼後,去找招待所的經理說了,她跟江梅香調換工位的事情。
招待所的經理姓吳,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留著平頭,麵容消瘦,顴骨高聳,一雙眼睛總是帶著親切的笑意,讓人想起家裡喜歡照顧人的長輩。
吳經理聽了她的話之後,愣了下:“是朗所長的意思嗎?”
當初,喬婉婉能來招待所上班,就是朗宇淸的手筆,現在聽見喬婉婉這麼快又要調去飯堂工作,下意識地就以為是朗宇淸幫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