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飯擺在海棠居吧!蔡嬤嬤,你侍侯娘吃些粥。”葉棠采說著望向溫氏:“多想無益,娘好生歇息,女兒先回海棠居看看,一會再過來。”
葉棠采福了一禮,便退了出去。
溫氏隻閉著眼,整個人都蔫蔫的。
……
出了溫氏的院子,葉棠采忽然看見石板小路儘頭,一名綠衣尖臉丫鬟立於繁茂的楊樹下,葉棠采認得,這丫鬟正是孫氏院的如雪。
如雪等在那裡,也不走近,隻仰起小下巴,朝著秋桔露出一抹嘲諷而得意的笑,然後轉身離開。
惠然拉了拉秋桔:“她找你?”
秋桔小臉鐵青:“早上不是讓我向孫氏透消息麼?我找的就是如雪。當時見她小人得誌,我忍不住賞她了一個耳光,說進張家還會是姑娘……現在二姑娘跟張家的婚事定下來了,她自然跑來得瑟。”
秋桔說著很是委屈,悄悄瞟了葉棠采一眼。
葉棠采紅潤的唇角卻是翹了翹:“嫁進張家又如何?張家呀……以後還會發生很多事情,沒有我在前麵頂缸,我瞧那些禍因會落到誰頭上!”
秋桔和惠然一怔:“姑娘什麼意思?”
“我意思是說,好人會有好報,壞人自有天收。咱們儘管走著瞧好了。”葉棠采道。
秋桔還以為葉棠采有什麼後招,不想卻是寄望老天,不由輕輕歎了口氣。又想到葉棠采就要進褚家這狼窩,前途渺茫,將來過的不知會是什麼日子,整個人都蔫蔫的。
惠然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主仆三人各懷心思,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海棠居。
走進院子,便見兩棵海棠樹立於東南角,正麵四間鏤穿雕梁的正房,兩邊遊廊曲折,東西兩邊各有廂房。
早有五六名穿著體麵的丫鬟,還有兩個婆子等在前庭,一看到她就圍上來:“姑娘,你回來了!”
“嗯。”葉棠采點了點頭。
葉棠采沒有走進臥室,而是走上了東邊的遊廊廂房,推開雕花的木門,隻見裡麵擺滿琳琅滿目的東西,有布匹、瓷器、首飾,並各種精美擺件,都是葉棠采的嫁妝,但卻少了將近五成。
秋桔臉色一變:“姑娘的嫁妝怎麼隻剩這麼一點?誰搬的?”
院子的丫鬟和婆子跪了一地,其中一名青衣丫鬟紅著眼圈道:“求姑娘恕罪!昨天姑娘出閣後,太太又病著,咱們都沒了主意。等到晚上,便有幾個婆子過來搬東西,我們問誰讓她們來的,她們說是老太爺叫的,把東西都搬去了綠竹苑。因是老太爺的吩咐……我們無法阻攔。”
惠然認真地看了看裡麵的嫁妝,剩下的全都是以前溫氏給準備的。而被搬走的,是張家的聘禮。
溫氏因為疼女兒,把張家所有聘金另新置了嫁妝,給陪嫁回去。所以,葉鶴文讓搬走的,便是張家的聘禮。
秋桔腦袋微垂,連發怒的力都沒有了,整個人都泄了氣兒一般,姑娘已經不嫁張家了,哪能還要張家聘禮。
葉棠采雙眼閃過一抹冷光,隻淡淡道:“先擺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