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責備(2 / 2)

幾人下了車,走進角門,才到垂花門處,就見秦氏的丫鬟綠枝坐在一邊等在那裡。

“三奶奶、二姑娘,你們總算回來啦!太太讓三奶奶快到益祥院去。”綠枝神色不善地道。

褚妙畫臉微白,緊緊地捏著繡蘭花的緞帕。

“走吧!”葉棠采說著便抬腳而去。

褚妙畫隻得垂著頭,跟在她身後。

二人穿過垂花門,不一會兒就到了益祥院,還未進屋,就聽到了褚妙書抽抽搭搭的哭聲傳出來。

丫鬟綠葉見葉棠采來了,連忙打起簾子,清叫了一聲:“三奶奶和二姑娘回來了。”

二人走進屋,就見秦氏坐在榻上,褚妙書緊挨著她坐在下首的花開富貴的繡墩上,正在抹淚。褚妙書已經換下了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頭上金燦燦的步瑤和眉心墜也摘了,隻著一身素色的連衫長裙,頭上一根玉簪。

薑心雪正抱著兒子坐在圈椅上,就連白姨娘都來了,坐在薑心雪傍邊。

秦氏一看到葉棠采二人走進來,臉就黑了:“讓你帶著兩個妹妹出去,你就這樣讓她被人欺負的?”

葉棠采眼裡閃過嘲諷,也不知褚妙書是不是隻撿自己委屈的說了,就算不撿隻對自己有利的說,秦氏想必也會把錯都怪在她身上的吧!

葉棠采想得不錯,褚妙書隻說自己委屈,薑心雪又把春山拉到一傍問話,春山是個老實巴交的,不敢欺瞞,倒是把事情原原本本地悄悄給秦氏說了。

秦氏一聽,覺得女兒都是被葉棠采坑害的!

葉棠采也不先出口,隻說了一句:“不知媳婦哪裡做錯了?”

秦氏一噎,隻冷笑道:“你倒是會裝傻充愣。我讓你帶她們出去,你卻任著她們被嘲笑。”

“哦,原來母親是說這個。”葉棠采說,“大妹妹打扮不得體,又在摘星台裡彈琴,周圍的貴女和公子們都笑話,這叫我如何攔著?難道上前堵住彆人的嘴麼?”

秦氏怒極反笑:“你既然知道她穿著不得體,怎麼不提點她?任著她丟臉?”

“我提點了。”葉棠采說,“在馬車上,我就提點了兩次。第一次我說,隻戴兩個步瑤即可,中間花鈿和眉心墜不要也罷。結果妹妹卻說覺得這樣很好看!我隻好冒著被大妹妹記恨,又說這樣打扮太過了些。妹妹卻說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這見識,還評論起彆人來!又說就算褚家現在敗落,底蘊也是有的,既然這打扮是家裡的底蘊,我便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秦氏聽著便是一噎,臉色鐵青。

人家都這麼直白地提點了,自己女兒卻要一意孤行,的確怪不了人家。但秦氏還是不願意女兒承擔這個錯,錯的一定是彆人!

“進了摘星台,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地盯著妹妹,誰知道妹妹居然彈琴,彆人自然都看過來了,他們指點,我如何攔得住?”葉棠采說。

意思是說,不是她不阻止彆人的指點,而是褚妙書非要作死,居然突然彈起琴來,引來彆人的注意。

秦氏見葉棠采一昧把責任往褚妙書身上推,很是氣惱,但奈何卻是無法反駁,過了好一會,才悶聲道:“她第一次到摘星台,不懂規距,鬨了笑話,但你作為嫂子,怎麼不想法給她補救一下?”

“她就是不願意救我!我隻好自己想法自救!”褚妙書羞惱地哭道:“我被人笑話,嚇得停了琴,便想請苗公子與我合奏一曲,苗公子是摘星台響當當的人物,如果他跟我合奏,我便能解了尷尬!苗公子又是嫂子的表叔,更是嫂子的未來姑父,大家都是親戚。但嫂子和苗公子非但不幫我,還譏諷我,居然說為什麼要跟我合奏……嗚嗚……”

聽到這,秦氏的臉色更難看了,居然讓娘家人如此作踐婆家的小姑子!還把不把她和褚家當作一回事?果真是個

居心叵測的!

葉棠采小臉一沉:“苗公子是我的表叔,但我素來與他極少見麵,不太熟悉,他性格又高傲,自來便是個說話帶刺的。你知他是我親戚,他便不知道你是我小姑子麼?他明知道咱們的關係還不幫,便是明擺著不給我情麵。我還要怪他不念親戚情份,讓我難看呢!”

褚妙書一噎,咬著唇,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駁,但她哪裡會怨自己的,還是覺得葉棠采不好。

葉棠采看著她的眼神,臉色便陰了陰,她都說到這份上了,居然還把責任推到她頭上來,真是自己作死,卻怪不拉著的人!

葉棠采隻冷笑一聲:“母親和妹妹若還是覺得我做得不夠好,那我認錯,去跪宗祠好了,甚至打我,我也受著。隻是,我以後再也不敢跟大妹妹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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