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心中暗怒,冷掃了孫氏一眼,孫氏裝作看不見。
葉玲嬌道:“可能有事來不了,反正二嫂的娘家也沒來,大姐和二姐她們也沒來,不如今兒個就咱們一家吃個飯便是。等下個月娘生日辦小壽宴,大家再好好認認人。”
孫氏見葉玲嬌又提她娘家不來,心中暗恨,卻也不敢再提葉棠采了。
苗氏悄悄地掐了葉玲嬌一下,現在葉梨采算是順利進入張家了,老太爺又有事要救張家,她哪裡想葉玲嬌得罪二房的。
苗氏想了想就往外喊:“玉香,你去瞧瞧大姑奶奶回來沒有?”
外間傳來哎的一聲應答,便有個黃衣小丫鬟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那叫玉香的小丫鬟又跑了回來:“婢子剛剛走到垂花門外,就見大姑奶奶正在那邊下車呢!”
孫氏一聽,就來精神了。
“倒是湊得巧。”苗氏笑著點頭。
“這個……”玉香神色有些古怪,“跟大姑奶奶一起回來的,還有大姑爺。”
“啊?”孫氏最先叫出聲來,滿臉興奮:“真是千辛萬苦,總算可以見到侄女婿了!我就知道棠姐兒是個孝順孩子!上次回門他沒能過來,今兒個棠姐兒定會帶回來給祖父祖母見禮的。”
溫氏卻是臉色鐵青,彆提多糾結了。昨天明明說不帶回來的,怎麼突然又變掛了?昨天她都沒帶過回家,顯然是個帶不出門的。
眾人也都是這樣認為。羅氏一臉憐憫地看了溫氏一眼,微微一歎。
葉梨采唇角溢出點點笑意來,不由的撫了撫頭上的紅寶石纏絲步瑤,眼裡閃過嘲諷。
你出身比我高貴又如何,長得比我美又如何,再霸道占再多嫁妝又如何,贏的,還是我!
張博元也是跟葉棠采彆上苗頭了。
張博元對葉棠采的的感情很是複雜,當他跟葉梨采相好時,怒恨葉棠采橫在他們中間,後來私棄後,有一點點愧疚。最後葉棠采搶了葉梨采的嫁妝,把他們害成那個樣子,他彆提多恨了,覺得甩了她是正確的選擇。
但待成親後,想到葉棠采可能會跟彆的男人像他跟梨妹一般親密,他又不是滋味了。
到底是與他有過未婚夫妻名份的人,居然就這樣乾脆利落地轉身投到了彆的男人懷抱,張博元心裡彆提多不自在了。
所以,他不但要在出身、家世和才學上勝那個庶子一頭,在容貌上他也要勝過他!
如此想著,張博元不由地挺了挺背脊,一身暗紅銷金雲玟團花圓領錦袍把他襯得通身貴氣,腰纏玉帶,頭頂金冠,容貌俊俏,十足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他又端起一個菊瓣青瓷茶盅,掀開蓋子,擺出一個最是優雅好看的姿勢來。
孫氏正翹首以盼,這時簾櫳被掀起,孫氏笑著要迎上去:“哎呀,來了來了!總算把大姑爺給盼過來了。”
但沒走出兩步,整個人就僵住了。
眾人回頭,隻見一對壁人聯袂而來,右邊的少女瑰姿豔逸,左邊的少年美若瞬華。
葉棠采是出了名的容貌好,不論男女,誰站她身邊都會被壓得黯然失色。但她身傍的少年,卻沒有被她的光芒和好顏色所掩,反而相映相輝。
眾人驚異間,二人已經站到了葉鶴文和苗氏跟前。
“見過祖父祖母,原本我們是一早就出門了的,不想走到半路,馬車卻出了點問題,我們隻好到外麵另租了馬車,這才遲了。”葉棠采淺淺地笑著。
“哦,原來是這樣。”苗氏回過神來,笑著,目光卻始終在葉棠采身邊的男子身上。
不止是她,眾人都在打量他。隻見一身簡單的淺青綾緞直裰,少年身影筆直,站姿從容,低門庶子,站到他們麵前卻是波瀾不驚,目光清正,容貌華麗,眉眼疏冷間帶著矜貴。這樣的氣度,讓原本熱鬨的屋子一下子靜了下來,好像因著他的到來染上一陣丹青水墨似的風雅之韻。
葉棠采瑰麗的眉目微閃,紅唇得意地翹了翹。她就知道,帶他出門,長臉!
“上次回門褚郎因事沒能回來,這次趁著二妹回門,我也把他帶來認認親。”葉棠采拉了拉褚雲攀的袖子,回頭道:“相公,這是祖父和祖母。”
“雲攀見過祖父,祖母。”褚雲攀作了揖。
不知為何,他向他們行禮,葉鶴文和苗氏身子一繃,挺得直直的。葉鶴文哎了一聲:“好孩子,不用多禮。”
“這是娘和……”葉棠采拉著褚雲攀轉身溫氏。
這是介紹父母,自然不能漏了葉承德,但彆人家的夫妻都是一對對地坐在一起的,可葉承德卻坐在溫氏對麵的圈椅上。
葉棠采心中暗怒,但這個時候不是賭氣的時候,隻好拉著褚雲攀又轉身朝葉承德見禮,再轉過來朝溫氏行禮。
溫氏在褚雲攀進來時早就呆住了,她原以為女婿是個帶不出門的,不但出身低,長相也猥瑣,否則女兒為何一次也不願意帶因家!
不想,這女婿可不止容貌周正,而是長得世間少有的好容貌。活了三十多年,溫氏從未見過比他長得還出色的男子了!
現女兒站在一起真是一對璧人。
先不論彆的,至少在長相容貌上是長臉的。
“棠姐兒總不願意把夫婿帶回家,莫不是長得太好看,怕被人看虧了去?”葉玲嬌咯咯笑著,打趣起來。心裡哼了一聲,長得比她表哥還好!
聽著這話,溫氏、羅氏夫婦、苗氏和葉鶴文都笑了起來。
“嗬嗬……”孫氏乾笑兩聲。心裡彆挺多膈應了。原本想看葉棠采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這樣的笑話。
不想,彆人不但不是牛糞,還是絕世名瓷寶瓶,把葉棠采這朵鮮花襯得越發嬌豔無雙。
“這是小姑。”葉棠采又介紹。
“小姑。”褚雲攀輕輕喚了一聲。
“侄女婿真是知禮。”葉玲嬌抿唇點頭,一副長者姿態。
正坐在圈椅上的葉梨采和張博元身子一僵,臉上火辣辣的。
剛剛他們進屋,跟本就沒有叫人或是行禮,而是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等著彆人奉承。
剛才倒顯得高人一等,現在人家葉棠采夫妻卻行禮喚人,倒把他們襯得毫無教養,不知禮數一般。
張家的兩名嬤嬤老臉更是漲得通紅。前頭她們還說,跟著回來是怕張博元失了禮數,現在立刻就應驗了,果然是失禮了啊!
葉梨采看著褚雲攀,心裡各種難受和糾結。
葉梨采和孫氏夫婦以前從沒見過褚雲攀。當年為他們訂親的是太老太爺,孫氏死活不同意,但太老太爺自作主張讓人交換了庚帖和信物,強行讓訂下他們的親事。
而這個褚家庶三子又是個從不出門的,葉梨采和孫氏認定這門親事是必退的,也不想見他,所以從來沒見過真人。哪裡想到,這褚三郎居然長成這般模樣!
葉梨采心裡簡直糟透了,但就算長得再好又如何,不過是破落戶家的庶子而已!而且,她的博元長相也是俊俏的!說著不由望向張博元,但在褚雲攀的對比下,張博元好像也沒有那麼俊俏了。
張博元卻是在看了葉棠采夫妻一眼,就不低著著裝作喝茶,不想再看了。
他麵上平靜,心裡卻嫉恨瘋了。以前連他站在她跟前都能黯然失色,後來張博元便認定是她自己長得太過張揚刺眼而已。
但現在褚雲攀與她站在一起,卻宛如一對壁人,實在相襯得很。
越是這樣,張博元心裡便越是膈應難受。
等葉棠采帶著褚雲攀把人一一認了一遍,孫氏再也待不住了,急道:“不早了,咱們擺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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