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醫館,這是城中一間不大不小的醫館,大夫醫術也是平平。素來進出的都是一些普通百姓。
這時,突然有好幾個人奔過來,瞧著個個錦衣華服的。
坐在醫館裡的大夫一驚,連忙跳了起來,連忙迎上前“哎唷,這”看到一位老嬤嬤背著一名貌美貴夫人,便道“這位夫人怎麼了快,往這邊請。”
因著這是少見的貴夫人,大夫態度很是殷勤,引著他們走向一間單獨的病房。
蔡嬤嬤把溫氏放下之後,大夫把了一會脈,就說“這是怒極而氣血供心引起的吐血,倒沒什麼大礙,吃兩劑藥疏散疏散就好了。”
葉棠采等人俱是鬆了一口氣。
但葉棠采到底不放心,回家得再請個太醫看看才穩妥。
“我家太太什麼時候能醒”秋桔紅著眼圈說。
“現在若紮針,或是用鼻煙要以立刻醒過來。不過,我建意你們還是讓她睡一下,休息休息。”
“讓她好好休息一下。”葉棠采說著想了想,這裡跟鬆花巷隻隔了一條街,生怕一會溫氏醒了,心裡又慪氣。便道“咱們可以送她回家麼”
大夫道“自然可以的,輕輕地挪動吧我去開藥,有熬的藥,還有藥丸子,你們一會先讓她吃丸子。你們使個人過來拿藥吧”
“好,謝謝大夫。”葉棠采答應一聲。
蔡嬤嬤和秋桔連忙跟著大夫出去。
葉棠采和葉玲嬌在屋子裡靜靜地守著溫氏,正等著蔡嬤嬤把大夫開的藥丸拿回來,好化開給溫氏吃一點。
不想,外麵卻響起蔡嬤嬤的暴喝聲“小崽子,你鬼鬼祟祟的在這裡乾什麼”
葉棠采和葉玲嬌一怔,葉玲嬌回頭對阿佩說“你在這裡看著太太。”
說著,就與葉棠采出了門。
二人來到大廳,隻見蔡嬤嬤正扯著一個十**歲,戴著黑色軟帽的胖小廝,此人正是葉筠的小廝追風。
“蔡嬤嬤,怎麼回事”葉棠采說。
“我正在等大夫給太太備藥,不想卻看到這小子躲在門外往這邊探頭探腦,我就把他給揪了出來。”蔡嬤嬤黑沉著臉。她說著,一把將追風推倒在地“你家主子呢啊現在親娘躺在醫館裡生死未卜,他居然還不過來,隻讓個小廝來探頭探腦,算什麼意思”
周圍看病的人,或是門外路過的百姓看到這邊鬨事了,俱是望了過來。
追風被蔡嬤嬤吼得胖胖的臉一片青白,他爬起來,想走,蔡嬤嬤卻攔他,一把將他又推到地上去。
“蔡嬤嬤,讓他走吧”葉棠采說。
追風聞言,如獲大卸,抬起頭,隻見葉棠采款款而來,她一身暗紅梅花襖裙,盈盈笑著上前,唇角挑起的弧度卻暗藏機鋒“你回去跟他說,他不來,我們就天天到永存居喝茶婷姨泡的茶,真好喝呢”
追風一驚,什麼都不敢說,一溜煙地跑了。
看著他的背影,蔡嬤嬤便惱得直喘氣兒“這該死的死胖子,總有一天我要把他身上那層胖油給榨出來”
葉玲嬌和秋桔聽著想笑,但想到溫氏還躺在床上,又生生地忍住了。
葉筠還沒搬出內院之時,他的小廝是溫氏安排的,後來他搬了出去,葉筠原來的小廝就被打發了。這個追風是葉承德給他的人。
葉筠喜歡安逸自由,所以起了個追風的名字。
追風奔了出百草醫館之後,出了東街,拐進一條巷子。
葉筠正蹲在一間宅子傍的樹下等著,見他回來,連忙跳起來“如何了娘她沒事吧”
追風揉著被蔡嬤嬤摔得生痛的屁股“沒看到人,來到醫館就被蔡嬤嬤揪著就是一頓摔打。”說著胖臉皺了起來,一臉痛苦之色。
葉筠聽得蔡嬤嬤居然發現了追風,身子一顫,心咚咚地跳著,很是尷尬和愧疚。追風不說,他也知道蔡嬤嬤罵的什麼,無非是娘病著,他都不來看一下。
葉筠更加的無地自容了,想了想才說“蔡嬤嬤這麼生猛,娘一定無事了。”說著裂了裂嘴,想緩解一下氣氛。
“大姑娘大姑娘說”追風怯怯看了葉筠一眼,“大姑娘讓你過去。還說,你如果不去,她就天天到永存居喝茶。”
葉筠臉色一變,接著臉色就沉了,很是生氣“她、她這是什麼意思還學會要挾了,啊”
“那過去嗎”追風害怕地看著葉筠。
葉筠的臉色更難看了,平時見到他就各種訓斥,現在出了這種事,自己還不被她們生吞了
追風瞧著就知他不會去了,就問“永存居那邊怎麼辦若大姑娘真的天天跑過去呢”
“走走,咱們去叫婷姨他們到外麵住一段時間。”葉筠鐵青著臉趕回鬆花巷。
葉筠是真的不想這個時候去麵對那幫女人,想到她們的叫罵著,哭罵著,各種嘶心裂肺,他就一陣陣的厭煩。他雖然有道理,但她們這個時一定聽不進去。
等過一段時間,娘大好了,她們消氣了,他再去好好解釋解釋。
但走了兩步,他卻突然停了下來。追風差點就撞到他身上“大公子,怎麼了咱們不去鬆花巷”
“不、不對”葉筠皺著眉頭,一臉為難“我不去倒沒什麼就怕,她們更加誤會爹和婷姨了她們定以為婷姨拉著我不讓我過去看娘。”
說著狠狠一拍自己的腦袋“我怎麼這麼笨呢走走”
二人出了巷子,拐了兩條街,就來到了百草醫館。
一走進百草醫館,葉筠就見蔡嬤嬤氣勢凶凶地立在那裡。
葉筠嚇了一跳,僵笑著“蔡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