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然聽著葉棠采要跟府尹寫信,告訴他關於人販子的事情,嚇了一跳,連忙搖手“咱們還是不要管吧總有一天會抓到的。咱們護好自己就夠了。”
葉棠采眼裡閃過笑意,知她們都是過於關心自己。而且她又不是真的幫著人販子逃走了,隻點頭“那咱們不管了。”
正說著,綠葉從外麵跨進院門,走到屋前“三奶奶,張大奶奶和張四姑娘來了。”
“張大奶奶”葉棠采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張大奶奶不就是葉梨采麼還有張曼曼
秋桔和惠然對視一眼,這個葉梨采挺著的肚子,又跑來乾什麼
“在哪裡”葉棠采道。
“益祥院。”綠葉說,“三奶奶還是快過去吧,太太心情不太好。”
葉棠采便立刻起身,與秋桔一起往益祥院而去。
益祥院的西次間裡,秦氏正坐在榻上,葉梨采挺著個肚子坐在圈椅上,張曼曼一臉靦碘地坐在隻梨采傍邊。
秦氏坐在上首,看著這二人,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心中的惱火和憋屈。秦氏最討厭葉梨采了如果不是她勾搭走了張博元,三郎哪裡會把葉棠采娶進門。
但張家正蒙皇寵,她哪敢得罪,可她又笑不出來,隻好繃著臉坐在上首。
葉梨采卻摸著肚子,一副悠哉遊哉的樣子。現在她是高貴的張家嫡婦,更是活得如魚得水,自然喜歡在破落戶家找優越感。
“三奶奶來了。”綠葉打起簾子來。
葉棠采帶著一身熱氣走進來,給秦氏行了一禮“見過母親。”
秦氏假兮兮地笑了笑“你妹妹來了。咳,這裡就讓你招呼吧”
“好。”
秦氏說著,就轉身離開。看著秦氏狼狽的背影,葉梨采撇了撇嘴,這些破落戶真是上不得台上。
葉棠采看到葉梨采撇嘴的模樣,嘴角抽了抽。
以前的葉梨采可不會做這種撇嘴鄙視人的表情,以前的葉梨采一直都是內斂的,就算真有什麼情緒,也是輕掩著唇,怯怯弱弱地,暗戳戳地鄙視。
現在得了意,真是越活越像孫氏了,不愧是母女。
“二妹妹找我何事”葉棠采在她們對麵的圈椅上落座。
“大姐姐,我想找你都不行嗎”葉梨采柳眉輕蹙。
張曼曼也是輕皺著眉“棠姐兒,我們找你是有些東西想帶給你。”
“哦,好。”葉棠采笑著點了點頭,對於張曼曼,她還是保持著一些好感,“曼曼姐有什麼東西想給我。”
“姐姐,咱們能去你的屋子裡坐坐嗎”葉梨采說,“這裡是褚夫人的屋子吧,總是有些不自在”
說著一臉害怕的樣子,好像被秦氏那嚴肅的臉嚇著了一樣,接著,又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葉棠采,好像在說,真可憐,居然攤上了這麼一個惡婆婆。
葉棠采嗬嗬噠,這個惡婆婆可是被她治得不敢作聲好吧
“咱們想到姐姐屋子裡坐。”葉梨采說。
葉棠采懶得跟她迂回,點頭“那就過來吧”
葉棠采和張曼曼都站了起來,走出屋子。
葉梨采扶著柳兒的手,一步步地挪出了屋,葉棠采和張曼曼已經走到了大院門口,葉梨采才剛下了台階,遠遠看著她們,帶著哭腔說“姐姐,四妹妹,等等我”
秋桔恨不得回身給她一腳
裝什麼裝,彆人像她一樣的月份,甚至是七八個月,也沒有像她這樣走著用挪的弄得好像就她會懷孕,就她懷孕特嬌氣一樣。
“秋桔,你給二妹妹領路,我和曼曼姐先走一步。”說著,二人已經跨出院門。
葉梨采小臉一黑。
秋桔走到她身邊“張大奶奶,你得什麼病了彆人家這個月份不知走得多溜,怎麼就你走得這麼累這麼痛苦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葉梨采氣得小臉鐵青一片“你胡說什麼,我好好的,得什麼病了”
“那乾嘛彆人走得快,就張大奶奶像跟烏龜一般”
葉梨采一噎,簡直恨毒了秋桔,暗暗後悔自己裝得太過了,葉棠采都已經走了,也沒人看到她多身嬌玉貴。
“我家大奶奶身嬌玉貴,自然走得慢些。”柳兒沉著臉說。
“哦,那就慢慢走吧,我陪你。”秋桔嗬嗬兩聲。你就慢慢挪吧
葉梨采眼皮跳了跳,她挪了這麼多地方,已經夠累了,再這樣慢悠悠地挪著,不知得多痛苦。
“你們這裡就沒有軟轎嗎”柳兒說。
秋桔翻了個大白眼“張大奶奶應該知道,咱們褚家是破落戶,窮哪有這麼嬌貴的東西”
這時,張曼曼卻走了回來,皺起了眉“嫂子,你怎麼這麼慢”
葉梨采小臉僵了僵,“剛才我就是腳有點抽筯,所以才慢幾步,現在好多了。”
“既然好了,那就走吧”張曼曼立刻拉著她。
張曼曼知道葉梨采又在作了,但到底是自己的嫂子,又懷有身孕,遠遠地聽得她被秋桔這般嘲諷,到底忍不住,要幫著自家人。
有了張曼曼給的台階,葉梨采也不敢再裝了,追上了葉棠采。
葉梨采和張曼曼一路朝著西跨院而去,隻覺得景色越發的荒涼。亭台樓閣自然也是有的,但早已破落不堪,埋在深深的長草之中,無人打理,真是說不出的寥落。
看到這,張曼曼眼裡愧疚更盛,葉梨采和柳兒眼裡卻閃過幸災落禍。